,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通风管道入口。
“快走快走!别磨蹭!”警卫不耐烦地催促着“痛苦不堪”的顾明远,押着他朝仓库门口走去。
顾明远顺从地挪动着脚步,在即将走出仓库门口的那一刻,他借着警卫手电光晃动的间隙,极其隐蔽地、迅速地回头瞥了一眼那片藏匿的油墨桶角落。黑暗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知道,陈锋和林岚,己经得手了。
他收回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痛苦不堪的表情,跟着警卫消失在仓库门口。
几分钟后,远离印刷厂的一处漆黑小巷深处。
陈锋、林岚、顾明远再次汇合。夜风拂过,带走一丝油墨的浊气。
陈锋拿出那个微型玻璃管,里面深蓝色的油墨样本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那刺鼻的酸味依旧隐隐可闻。这是“蜂鸟”的源头之血!
“标记。”陈锋言简意赅,将玻璃管递给林岚保管,目光转向顾明远。他的眼神不再冰冷审视,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如同交付信任的凝重。他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把黄铜打造的、极其古旧的小钥匙。“备用点。自己去。天亮前处理好。” 这是交付,也是考验。
顾明远看着那把钥匙,没有立刻去接。他缓缓抬起自己那只曾死死捂住嘴、此刻依旧沾满干涸血污和黑色油墨的手。他低头,看着掌心那肮脏、狼狈、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新生的污迹,然后,在陈锋和林岚的注视下,缓缓地、极其用力地,将那只手,握在了那把冰冷的黄铜钥匙之上。
钥匙的冰冷触感透过掌心的污迹传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紧了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油墨的黑色和血污的暗红,在他掌心混合,弄脏了钥匙,也弄脏了他的手。但这只肮脏的手,此刻却异常稳定。
林岚看着这一幕,看着顾明远那挺首的脊梁、平静的眼神和紧握钥匙的手,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波澜。她突然觉得喉头有些发紧,一种混合着酸楚、欣慰和巨大压力的情绪堵在那里。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低声道:
“顾明远…你…好像不是沈默了。”
夜风吹过小巷,卷起几片枯叶。
顾明远握着钥匙,站在黑暗中,没有回答。只有那双映着微弱星光的眼睛,平静而深邃,如同淬火重生后的寒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