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重新坐回沙发时，包青山正用袖口反复蹭着额头，睡衣领口的抓痕随着动作时隐时现。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张天暧把保温杯轻轻放在茶几上，杯底压到半块饼干渣，发出细碎的声响。

“包先生，您说王雪峰欠您钱。”林辰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具体数目？投资项目？转账记录？”

包青山喉结滚动两下，指节捏得发白：“就、就是网上那个什么理财平台，他说稳赚不赔……我投了三十万，结果上个月平台跑路了！我找他要说法，他倒好，说要去三亚避风头——”他突然拔高声音，“我就骂了几句，能算杀人吗？警察同志，我真没那胆子！”

苗芸菲的笔尖在笔录本上沙沙作响，抬头时正看见包青山妻子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奶粉渍：“囡囡又在里屋翻抽屉，我去哄哄。”她脚步匆匆往里走，门帘被带得晃了晃，露出小女孩趴在地板上玩积木的侧影。/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

林辰的目光扫过茶几上摊开的儿童绘本，书页间夹着半张超市小票——日期是三天前，购买清单里有奶粉、儿童饼干，还有一包蓝利群香烟。

他指尖轻点小票边缘：“包太太不抽烟吧？”

包青山的后颈瞬间绷首：“那、那是我买的，偶尔抽两根。”

“王雪峰坠楼现场的烟蒂，也是蓝利群。”林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锐光，“巧得很。”

包青山猛地站起来，塑料椅腿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都说了，我八点前一首和老婆孩子在家看电视！《新闻联播》刚结束那会儿，我们还一起给囡囡冲奶粉——”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你们可以调小区监控，楼道电梯都有摄像头！”

里屋传来“哗啦”一声，应该是积木倒了。¨b/x/k\a~n.s`h*u_.¨c.o\m.

包青山妻子的声音带着哄劝：“囡囡乖，妈妈陪你搭城堡好不好？”

林辰忽然起身，白衬衫下摆扫过沙发扶手上的毛线球：“包先生，麻烦您和太太现在跟我们去案发现场。有些细节需要当面确认。”

“去现场？”包青山的脸一下子煞白，“我、我不去！我又没……”

“这是办案需要。”苗芸菲合上笔录本，警徽在胸前闪了闪，“您有权拒绝，但我们也有权申请强制传唤。”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里屋虚掩的门，“不过当着孩子的面……”

包青山的肩膀垮下来，盯着自己沾着饼干渣的拖鞋看了三秒，闷声说：“我换件衣服。”他转身时睡衣下摆掀起，露出后腰处一道淡紫色的淤痕，像是被什么钝器砸的。

张天暧刚要跟过去，被林辰用眼神止住。

客厅里只剩三人时，林辰弯腰捡起沙发旁的塑料袋——半透明材质，袋口沾着褐色污渍，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鱼腥味。

他掏出手机拍照，镜头扫过袋底压着的半枚商标：“三洋水产”。

“这袋子有问题？”张天暧凑过来。

林辰没说话，又蹲下身查看玄关处的皮鞋。

黑色男士皮鞋，鞋跟内侧有新鲜的泥渍，混着几点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用手机微距模式拍了张特写，低声自语：“果然没错。”

“林顾问？”苗芸菲从茶几上抬起头，她刚翻到包青山女儿的绘画本，最后一页画着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其中一个大人的脖子上画了道红色线条，“您发现什么了？”

林辰把手机收进裤袋，目光落在里屋门帘上——那里映出包青山妻子的影子，正弯腰哄着哭闹的小女孩。

“等去了现场再说。”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时包青山换好外套出来，深灰色夹克裹得严严实实，连锁骨处的抓痕都遮住了。

他妻子跟在后面，手里抱着揉着眼睛的小女孩，孩子脸上还挂着泪：“妈妈很快回来，囡囡乖乖听奶奶的话。”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林辰走在最后，目光扫过楼梯间角落那个被踩扁的蓝利群烟盒。

风从消防通道灌进来，吹得烟盒在地面打了个转，露出盒底模糊的指纹——和王雪峰坠楼现场证物袋里的烟蒂，纹路如出一辙。

张天暧按下电梯按钮，转头想问林辰关于皮鞋和塑料袋的事，却见他盯着电梯镜面里众人的影子，唇角勾出极淡的弧度。

“到了现场，所有疑问都会解开。”他说，声音被电梯“叮”的一声截断。

电梯门缓缓闭合，包青山妻子抱紧怀里的孩子，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