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x/w+b!b′o¢o?k_..c/o`m,
“职方司的文吏,咋会跑到蒙克图的马队里去了?”顾昭拉过一条木凳坐下。
他瞧见男子的喉结动了动。
继续道“上个月初九的时候,兵部派人送过军报,职方司的张主事我是见过的,人家那用朱砂批文的本事……”
说到这儿,他突然笑了起来,“可比你这双沾了马粪的手干净太多喽。”
男子一下子抬起头,眼底慌得不行:“大人,您可得明察啊!小的是奉了部里的差使,来……来巡查边防的!”
话还没说完呢,地牢的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李秀娘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怀里抱着几卷被水浸过的文书。
从这个男子身上搜出来的。
“照着原来的样子抄下来了,墨色深浅也都记着了。”
顾昭打开最上面的那卷,山海关、宁远、锦州的位置都用朱笔标得明明白白的,旁边还用小楷写着“白河口浅滩能蹚水过去”“宁远北营的火器不够”“锦州粮仓夜里巡逻太松”。
“巡视边防还得画这个?”
那男的一下子就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嘴里还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前几年的老图啊!”
“我就是捡来的!”
“捡的?”
“你瞧瞧这朱笔,用的可是新研的宿墨呢。+w`d?s,c¢w¨.·n¢e_t^”
说完,他扭头朝着李秀娘说:“你去军务署,把兵部这半年派到边关来的文吏名单都给我找出来。”李
这地牢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了,就只能听到那男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顾昭眼睛盯着他腰上扎的束带,这束带是青布做的,可那边缘却绣着金线云纹呢,普通的文吏哪能有这样的束带。
突然,他就想起来今天早上清点战利品的时候,蒙克图的佩刀鞘上也绣着一样的云纹。
“吕参将。”顾昭抬高了嗓门喊道。
“末将在呢。”吕大器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和职方司的印信比对过了。”
“是假的。”
“你根本就不是职方司的人,你是蒙克图的奸细。/x/i¢a?o~s+h\u~o~g+u,a\i`.`c′o′m!”林昭恶狠狠的道。
那男的突然笑了起来。
“大人您可真厉害……不过就算您把我杀了,你们也查不出啥来……”
“谁说要杀你了?”
顾昭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林姑娘,进来吧。”
地牢的门又被推开了。
林月瑶换了一身粗布的短衣,头发用青布包着,腰上还别着个颜色都褪了的羊皮酒袋子,就像个蒙古商队里的翻译似的。
她走到顾昭的身旁,用很生硬的蒙古话讲了一句啥。
那男的一下子就把头抬起来了,眼睛里还闪过一丝惊喜。
“他问,‘大首领现在在哪儿呢?’”
林月瑶转过头来,用汉语又说了一遍。
顾昭紧紧盯着那男的眼睛,说道:“蒙克图?他的脑袋已经被挂在山海关的城楼上喽。”
那男的就像被雷劈了一样,身子抖得厉害。
“不可能啊!大首领都说了……说只要拿下白河口,京城里就会……”突然,他就紧紧闭上嘴,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京中?京中会怎么样?”
那男的把嘴唇咬得死死的,血珠子顺着下巴就流下来了。
顾昭瞅着他心里猛地一咯噔——这人可不是一般的边关奸细,背后肯定有在京城接应的人。
“把他押回牢里去。”
“李秀娘,明天你让驿卒出去透个信儿,就说有个兵部的小官儿在混战的时候不见了。”
李秀娘一听就明白了问道:“需不需要再加点儿别的内容?”
顾昭想了想,说:“就这么说……那个小官儿失踪之前,还和蓟辽那边的某个将领在驿站里喝过茶。”
说完,又对吕参将说:“吕参将,你带上两队人,埋伏在驿站后面的巷子里,听到梆子响就立马动手。”
过了两天,大清早的。
李秀娘正在井边洗衣服呢,眼角突然瞅见一个穿灰衣服的人,缩着个脖子往驿站里头钻。
“客官可是从京城来的?”
李秀娘端着木盆站了起来,“咱这驿站的茶呀,可香得很。”
那灰衣人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回过头来干巴巴地笑了一下,结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