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的断壁残垣在正午的阳光下投下参差的阴影,如同巨兽垂死的爪牙。^x¢7.0!0+t¢x?t′.,c-o`m′陈观棋背靠仅存的半堵砖墙,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混着泥污和干涸的血迹,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裹着青铜古镜的布帛。镜背的秘纹与嵌合的碎片处,幽光流转,比之前稳定了许多,仿佛经历了一场狂暴的宣泄后,达成了某种新的平衡。但镜面——那层布满蛛网般裂痕的暗灰色胶质封印,却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裂痕深处,隐隐透出熔融黄金般的璀璨光芒,一丝丝精纯而锋锐的破邪真意从中渗出,带着令人心悸的灼热感,烧灼着他握镜的手指。
“封印破损…力量在逸散…也变得更加狂暴。”陈观棋眉头紧锁。这既是机遇,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镜光炼化尸丹本源的路径己被证实可行,但前提是能控制住这面濒临失控的古镜。
他强忍着识海因过度催动青铜门烙印而残留的刺痛,以及尸毒蛊毒侵蚀带来的虚弱眩晕,将意念沉入识海。巍峨的青铜巨门虚影依旧黯淡,传递着疲惫,但门缝中渗出的暗红光芒,却与古镜镜背流转的幽光,隐隐形成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联系。这股联系,如同冰冷的丝线,串联着他丹田内那枚暂时“温顺”下来的异种尸丹。
尸丹此刻的状态颇为奇异。狂暴凶戾的意志被古镜破邪真意和青铜门秩序之力双重压制,蛰伏于丹核深处。精纯的阴煞本源能量,则像被驯服的野马,在古镜幽光的牵引下,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流转,试图融入那丝冰冷的秩序联系之中。每一次尝试性的流转,都带来经脉中阴寒与灼热交织的刺痛,但陈观棋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尸毒侵蚀,似乎被这流转的能量带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分量。
“镜为炉,门为引,尸丹为柴…炼阴煞,窃本源…”《窃天渡劫法》的雏形在脑海中越发清晰,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尝试着,极其谨慎地,将一缕微弱的神念混合着刚刚滋生的点滴法力,注入镜背秘纹,引导着那一丝尸丹本源能量,沿着与青铜门烙印连接的冰冷丝线,进行一个微小的循环。
嗡!
镜面裂痕中的金光骤然亮了一瞬!一股灼热的、带着净化意味的能量反馈回来,瞬间冲散了那缕引导的尸丹阴气!如同冷水泼入滚油!
“呃!”陈观棋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指尖被镜面裂痕透出的金光灼烧得皮开肉绽,焦黑一片。剧烈的反噬让他眼前发黑,识海震荡。
“不行…太粗暴了…尸丹本源与秩序之力本质相冲,强行引导,如同点燃火药桶…必须找到缓冲,或者…更精妙的转化节点…”他喘息着,看着焦黑的手指,眼神却更加专注。失败并未让他气馁,反而印证了路径的艰难与关键所在。镜面裂痕中渗出的那一丝破邪真意,似乎对纯粹的阴煞有着本能的排斥与净化,这或许就是狂暴反噬的根源。他需要一种介质,或者更深入地理解这古镜秘纹中“流转”与“显化”的真意,在秩序与阴煞之间架起一座转化的桥梁。
就在他沉浸于这危险的推演时,一阵刻意放轻、却难掩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观棋瞬间警觉,忍着剧痛将古镜重新裹好贴身藏起,手己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投向破庙入口的荒草小径。
来人并非预料中的邪修或鬼物,而是一个穿着体面绸衫、却满脸惊惶与疲惫的中年胖子。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慌乱地西处张望,当看到断壁下形容狼狈却眼神凌厉的陈观棋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扑了过来。
“小…小兄弟!救命!救命啊!”胖子声音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倒在陈观棋面前不远处,“我是任家镇的任发!求您…求您快去救救九叔!救救我们任家吧!”
“任发?”陈观棋心中一动。九叔世界的重要人物,任家镇首富,任婷婷的父亲。他怎么会找到这荒郊野外的土地庙来?而且…九叔有危险?
“说清楚!九叔怎么了?任家出了何事?”陈观棋强撑着站起身,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体内状况糟糕透顶,但九叔对他有传道授业之恩,若真有事,他绝不能袖手旁观。
“是…是井!镇子西头那口废弃多年的老井!”任发语无伦次,脸上满是恐惧,“三天前…打更的老王头半夜路过那口井,听见里面有女人哭…哭得那叫一个惨啊!他没敢看,跑了…结果第二天就发现他…他淹死在自己家的水缸里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像是活活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