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巢比以往都有些紧张,他得到的消息是,这次宋威与齐克让加强了兵力。¢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之前朝廷也不过是仓促派兵。
而这一次,是在周密的谋划之上出动了许多精锐禁军部队。
唐中后期,中央军队也就是北衙禁军可用。
黄巢深知,此战不易。
而这时黄宁盯着地图发呆。
突然间,他对着黄巢开口道:“大哥,我看咱们撤出曹州,与官军且战且退。”
“一旦事态不好,则可以退往南边江淮一带。”
“毕竟江淮一带,民生富庶,日后有利于咱们挥兵攻入京师。”
黄巢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木案边缘。
那封密报已被他捏得汗湿。
“宋威…齐克让…”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
声音沉得像投入深井的石块。
堂下几位心腹将领屏息凝神。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未散尽的烽烟气味。
一盏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
黄宁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那张摊开的、绘满墨线标记的舆图上。
“大哥,”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曹州…不能再守了。”
他的指尖重重戳在地图上一个点。
那是他们此刻立足的城池。
“朝廷这次是铁了心要碾碎我们。”
“北衙禁军,那是皇帝压箱底的精锐。”
“硬碰硬,我们耗不起。”
黄巢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何尝不知禁军的厉害?
昔日长安繁华,他也曾遥遥望见过那些披着光明铠、持着精钢长槊的军士。
威风凛凛,如同天神。
与他们这些衣衫褴褛、兵器杂驳的义军相比,判若云泥。
“撤?”他声音沙哑,带着质疑。
“往哪儿撤?”
“一旦失了根基,军心涣散,便是流寇。”
“流寇的下场…”
他没有说完,但寒意已笼罩整个军帐。
王仙芝的结局,像一道无形的鞭影抽在每个人心上。·l¢o·o′k¨s*w+.!c-o′m,
黄宁却异常坚定。
他绕过木案,走到黄巢身边。
手指果断地沿着地图向南划去。
“不是流窜,是转进!”
“是跳出他们的铁桶合围!”
“大哥你看!”
他的指尖在“江淮”二字上用力一点。
“这里!”
“鱼米之乡,天下粮仓!”
“运河纵横,商贾云集!”
“朝廷的赋税,大半仰仗于此。”
黄巢的目光随着弟弟的手指移动。
江淮…富庶的江淮…
“官军主力尽集于北,倾巢而出围剿我们。”
“南面必然空虚!”
黄宁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洞悉先机的兴奋。
“我们若在此地与他们死磕,正中其下怀!”
“白白消耗我们宝贵的儿郎。”
“不如避其锋芒!”
“向南!”
“以战养战!”
“官军想毕其功于一役,我们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拖着他们跑!”
“他们重甲步卒,辎重如山,如何追得上我们?”
“待他们人困马乏,补给艰难…”
黄宁的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我们便在江淮扎下根来!”
“广积粮,深练兵!”
“收拢流民,壮大实力!”
“待时机成熟…”
他的手指猛地向北,直指地图最上方那个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名字。
“长安!”
“挥师北上,直捣黄龙!”
“岂不比在这曹州死地,被他们层层磨死强上百倍?”
帐内一片寂静。
只听得见灯芯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帐外隐约传来的巡夜脚步声。
几位将领交换着眼神。
有人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有人依旧忧心忡忡。
黄巢沉默了。
他重新审视着地图。/k?a*n^s`h-u_y.e~.¢c*o?m_
曹州,像一颗孤悬的棋子,被代表官军的重重黑线围困。
而向南,通往江淮的道路,虽非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