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樱花下难以察觉的‘毒汁’
对于一个手中只有榔头的人,他所看到的问题都是钉子。,墈`书,君/ !首¨发*
不信苍天信鬼神的贺军就是一个专门拨钉子的人,在他的眼中,中共就是“眼中钉”,必欲拔之而后快。
贺军是国民政府上海市党部常务委员、挂名上海市公安局督察员、又任淞沪警备司令部侦缉队长兼军法处长。他以诡计多端和“能够把浣熊拷打到承认自己是兔子”而闻名。
他要求手下做事要多动脑筋,他认为不动脑子的人,不仅仅是脑壳进水的问题,而是不懂策划、“脑子放了钉子的人”。
他是中央特科可怕的对手。
不过,这段时间让他烦恼的不是中共,而是陆续的女生失踪案。
上海开埠以来,租界通过越界筑路,不断扩大,逐渐形成一市三治。
公共租界由英美主持的工部局管理,法租界由公董局管理,自成一套体系,俨然是国中之国,只有华界才由中华民国上海特别市管理。由于中国学生失踪发生在虹口附近,名义上属于公共租界,即使贺军有心介入,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舆情汹涌,群情激昂,他也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当属于华界的闸北发现男学生尸体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王东东是唯一失踪的一个男生,其余失踪的均为女生。王东东尸体己经开始腐烂,显然己经死了很久了。扔尸体的那条臭水沟,污秽、泥泞、恶臭经久难散。
只看了一眼,贺军就差点呕吐。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李玉龙。李玉龙是带着两个报社助手来跑新闻的。王东东的父母来认尸,认出了儿子,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昏厥。
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压抑的冤屈,那种不甘,让李玉龙看的心里难受,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杀掉元凶!
“那个时候就己经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兰`兰·蚊\血¢ ¨醉.芯!漳\洁?埂-新*筷*”贺军注意到了李玉龙的愤怒,也理解这种心情。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梦寐以求想抓捕的人之一。
“我姓贺。”贺军自我介绍:“单名一个军字。”
李玉龙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眼前这个身材不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非常儒雅,有风度,面带微笑,学者风范的中年人,就是他此生最危险的对手之一。
单看外表,你永远无法把他与任何阴险联系起来。
“西·一二”武装政变之后,宁汉合流,大江南北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眼前这个人曾经亲自组织多次抓捕中共的行动。
李玉龙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
李玉龙向贺军递了名片。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探长包伟过来说。他和李玉龙很熟悉,经常有偿给李玉龙提供新闻线索。
“何以见得?”
“这条阴沟就在马路边,如果是第一现场,早就被人发现了。”包伟说:“很明显,这里是弃尸现场。”
贺军说:“以你之见,第一案发现场会在哪里?”
“这里离虹口不远,那边过来很容易……”包伟欲言又止,但他的言外之意,贺军和李玉龙都听得出来。
李玉龙握紧拳头,极力控制自己,包伟缓慢而沉重地说:“孩子是看来被虐杀的,死的很惨。”
“谁跟孩子这样有仇?”
“一个孩子,能跟谁有仇?”
贺军深知沉吟:“该如何办呢?”
李玉龙说:“我们《申报》一首在跟踪这件事,我们会努力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很多人围在警戒线外看热闹,群情激昂,骂声不断,人群中有个人影依稀在那里见过,李玉龙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k*s^w/x.s,w?.`c.o/m~
这个人一副白相人打扮,在那里伸长脖子,还和周围的人用上海话聊,猥琐的眼睛加上猥琐的眼镜,于是就那样地真实起来。等李玉龙想再看看时,那个人己经不见了。
贺军丝毫没有怀疑李玉龙,对于李玉龙情绪的激动,对于学生的遭遇,他内心是同情的。
他深知“当舆论燎原滔天之际,凡诸理势诚不可以口舌争”,他敷衍几句,找个借口就走了,包伟毕恭毕敬将他送上车,目送车子远去,又担心街上人多嘴杂,他对李玉龙说:“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不过,你要请客哈。”
李玉龙立马答应,两人一起来到“八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