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临手里的那本笔记,像一块被扔进熔炉的烙铁,温度在急剧升高。!伍¨4?墈/书′ *首\发?
这股滚烫,并非来自物理层面,而是一种源于“概念”的灼烧感。他仿佛能感觉到,有无数双贪婪、冰冷的眼睛,正通过这本笔记,从某个无法言喻的维度,凝视着自己。
他成了新的灯塔。
而那个“清理工”,就是被灯塔吸引而来的、在黑暗中航行的鲨鱼。
“走!”
林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
他不再扮演,不再伪装。这一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王建国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看懂了林临脸上的表情。那不是“君主”的漠然,而是人类面对无法理解的恐怖时,最真实的恐惧。
“上车!快上车!”
他嘶吼着,一把将还在发愣的张玄陵推进了后座,然后又拽了一把几乎和设备僵在一起的桃子。*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别拍了!不要命了!”
桃子被他吼得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车里。
林临是最后一个。他紧紧攥着那本滚烫的笔记,闪身进入副驾驶,然后猛地摔上了车门。
“开车!下山!现在!”
王建国根本不用他催,在林临关上门的瞬间,他己经拧动钥匙,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SUV的引擎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车轮在泥水中疯狂打滑,甩出一道巨大的扇形泥浆,然后像一头发疯的野牛,猛地向前冲了出去。
车灯的光柱在瓢泼大雨中疯狂摇晃,将前方下山的路照得忽明忽暗。
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
张玄陵抱着头,嘴里胡乱念叨着:“不对劲,那玩意儿不是鬼……不是鬼……是来讨债的……是报应……”
桃子则脸色惨白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第一次感觉到,手里的摄像机是如此的沉重,甚至让她有种想要扔掉的冲动。
王建国死死地盯着前方,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己发白。
只有林临,在车辆冲出去的瞬间,做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后悔的动作。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后车窗,他看到,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的“清理工”,己经从观星台的黑暗入口中,走了出来。
他就站在那片空地的中央,站在他们刚才停车的地方。
他没有追,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用那两个黑洞洞的、不存在眼球的眼窝,“看”向他们这辆正在亡命飞奔的汽车。
然后,他微微地,偏了一下头。
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充满了疑惑和重新确认意味的动作。
仿佛在说:
“哦?”
“原来……在你这里。”
那一瞬间,林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攥住了。
他被标记了。
他知道,自己己经被这个来自深渊的“清理工”,当成了新的“债务人”。
设计师的债,现在,由他来偿。
“轰隆——!”
又一道闪电撕裂天幕,短暂的光亮照亮了王建国从后视镜里看到的、林临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林先生……那东西……”
“别看。”林临猛地转回头,声音沙哑地打断了他,“看着路,开你的车,不要停。”
SUV一路狂奔,将那座如同巨大墓碑的观星台,和那个站在雨中的黄色身影,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的黑暗里。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盯上,就再也甩不掉了。
车子一路冲下山,重新汇入城市的车流,雨势也渐渐小了。窗外的霓虹灯光和车水马龙,和刚才山顶上的死寂恐怖,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车里的西个人,却像是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捞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和更深层次的恐惧。
林临摊开手,看着那本己经恢复了冰冷触感的深蓝色笔记。
它不再滚烫,但林临却觉得,它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
这不再是一本记录着禁忌知识的书。
这是一个催命符。
一个会引来“清理工”的定位器。
一个……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