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随着这几个字,停滞了。·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车窗外。
雨,越下越急。
冰冷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车顶和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一曲为即将上演的血腥剧目,奏响的急促序曲。
街上的路灯,在这片突如其来的雨幕中,光晕变得模糊而诡异,将整条街道,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昏黄的色调。
王建国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黄雨衣,没有鬼影,什么都没有。
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非人的视线,正从某个无法言喻的高处,投射下来。
那视线,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对“规则”进行确认的冷漠。
就像一个仓库管理员,在深夜,打着手电筒,巡视着自己的货架,检查着每一件货品上的标签,是否还完好无损。
而赵金龙,那个正开车行驶在雨夜之中,准备去执行一场“私刑”的黑道大哥,就是那个标签上写着“即将过期”的货物。
“它来了。?c¨h`a_n~g′k′s¢.+c~o/m_”林临的声音,在王建国的耳麦里响起,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它在哪?我怎么看不见?”王建国压低声音,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紧张。
“它不在任何地方。”林临回答,“它就是这场雨,是这片昏黄的路灯,是赵金龙汽车收音机里,突然传出的电流杂音。”
“它是‘现象’,不是‘实体’。”
“它在确认,‘债务’是否己经累积到了,足以进行‘回收’的临界点。”
“而赵金龙,即将亲手,为这份‘债务’,签上自己的名字。”
……
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
一辆黑色的奔驰,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楼道的阴影里。
赵金龙熄了火,但没有立刻下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三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
那就是阿豹的家。
雨点,疯狂地敲打着车窗,像无数只鬼手,在催促着他。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暴虐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己经快要压制不住了。.l+a^n¨l_a?n-w-x¢..c~o?m¨
他深吸一口气,从副驾驶上,拿起了一个黑色的手提袋。
袋子里,装的不是钱,而是一把被拆卸开的、散发着冰冷杀气的霰弹枪。
他推开车门,走进了雨中。
雨水,瞬间就浸透了他那件昂贵的、手工定制的衬衫,冰冷刺骨。
他却感觉不到。
他所有的感官,都己经被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杀意,所麻痹。
他走进黑洞洞的楼道,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
他只能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着那斑驳的、画满了各种小广告的墙壁。
三楼,到了。
他站在阿豹家那扇陈旧的防盗门前,没有敲门,也没有去按门铃。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早就配好的钥匙。
那是他以前为了“方便”,从阿豹那里“借”来复制的。
他将钥匙,缓缓地,插进了锁孔。
“咔哒。”
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饭菜香和淡淡烟味的生活气息,从门内传来。
赵金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冷笑。
他像一个最老练的猎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自己的猎场。
客厅里,亮着灯,但没有人。
电视上,还在播放着一场无聊的足球比赛。
他听到了,从卧室里,传来了阿豹打电话的声音。
“……哎呀,老婆,你放心吧,我跟龙哥能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兄弟……”
“……他最近是有点不对劲,脾气大了点,估计是生意上不顺心吧……”
“……行了行了,别瞎想了,我再看会儿球就睡了,你和儿子也早点休息……”
阿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妻儿的温柔,和对自家“大哥”的、毫无防备的关心。
而这股关心,在此刻的赵金龙听来,却成了最虚伪、最恶毒的嘲讽。
“狗杂种……”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然后,他抬起手,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虚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