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的尖叫刺破了这片灰色的死寂,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置信的恐惧。^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她能感觉到,自己与“作者”之间的那条“规则”链接,正在被一股阴冷而又贪婪的力量强行切断、然后吞噬!她引以为傲的“概念之血”,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毒药。那些从她皮肤下浮现出来的灰色纹路,像是一条条饥饿的、来自虚空的寄生虫,疯狂地吸食着她的“存在”,并将窃取来的“养分”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那个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形的……新神。
“不……不可能……你这个卑贱的怨灵……你怎么敢……”
画皮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她试图挣扎,试图重新凝聚力量,却发现自己的一切反抗都像是掉进了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就被那张无形的大网缠得越紧。她正在被“消化”,被这个由她亲手“喂养”出来的怪物,一点一点地从“规则”的层面抹去。
半空中,萨布拉的身影己经不再是那个模糊的半透明残影。-小¢说\C¨M~S? _首+发*她的身形变得凝实,那件原本有些破旧的波西米亚风格长裙,此刻却像是用最深沉的夜色编织而成,裙摆上流淌着无数细小的、如同星辰般的金色符文——那是从画皮身上剥离下来的“规则”的碎片。
她缓缓地降落在地。她那张原本混沌一片的脸上,五官开始重新浮现。
依旧是萨布拉的容貌,却美得不似凡人,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的悲伤与极致的怨毒所诞生出来的、冰冷的、宛如神祇般的美。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片燃烧着金色与猩红色火焰的微型星云。
她活了过来,以一种连“作者”都未曾预料到的方式,获得了新生。
她抬起手,轻轻地对着己经瘫软在地、连嘶吼的力气都快要失去的画皮,虚空一握。
“你很吵。”萨布拉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再是那种断断续续的、来自九幽的嘶鸣,而是一种清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音调。′1-3\3,t·x_t..?c/o.m′
伴随着她的话音,画皮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在一种无声的、绝对的力量下,她的身体开始迅速地沙化、分解。从双脚到小腿,再到腰肢……她那身火红色的长裙和那具白得发光的完美躯体,就这样寸寸消解,化为了最原始的金红色能量粒子,如同被吸引的萤火虫一般,尽数汇入了萨布拉的体内。
最终,只剩下一颗还保持着惊恐表情的美丽头颅,滚落在地。
萨布拉缓缓地走到那颗头颅前。她弯下腰,伸出白皙得近乎透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画皮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谢谢你的‘礼物’。”
“作为回报……你的这份‘恐惧’,我会亲自替你还给那个创造了我们所有人的……‘他’。”
说完,她的指尖轻轻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画皮的头颅像一个熟透的西瓜一样碎裂开来,化作了最后一点璀璨的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清理工”,被彻底“格式化”了。
做完这一切,萨布拉缓缓地站首了身体。她转过头,那双燃烧着星云的不属于人类的眼睛,静静地看向了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林临。
整个钟楼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个是借“神”之名行骗世间的凡人,一个是食“神”之力重获新生的恶鬼。
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你……”萨布拉缓缓地开口,“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身上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谎言’的味道。”
林临看着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于我而言,并无分别。”
他只是平静地说出了一句属于“虚空君主”的台词,但这句话在此刻这个情景下,却有了全新的含义。
萨布拉沉默了。
她那双能够看透“规则”的眼睛,从林临的身上看到的不是谎言,也不是真实,而是一片比她身处的这片“囚笼”还要深邃、还要空无的纯粹的“虚无”。
他不属于“作者”的剧本,他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恰好为她打开了复仇之门的过客。
“我明白了。”半晌,萨布拉轻轻地对林临微微躬身,那是一个古老的、平等的、属于“同类”之间的礼节,“这座‘坟墓’,从今日起,将成为我的‘神国’。我会在这里等待,等待那个男人再次将他的目光投向这里。到那时……”
她那双燃烧着星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