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一位神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林临不知道。/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他只知道，在挂断那个视频通话之后，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空气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唱诗班吟唱圣歌般的、缥缈的回响。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也似乎，比平时，多了一层，过于圣洁以至于显得有些虚假的、金色的光晕。

最明显的变化，来自于那面镜子。

镜子里，那个模糊的、属于“虚空君主”的倒影，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点。

不再是那种纯粹的、混沌的黑暗。

而在那片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地，苏醒。

仿佛，林临刚刚那句充满了“逼格”的拒绝，让镜子里那位真正的“观众”，感到了一丝……愉悦。

“有意思。”

林临仿佛能听到，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一声轻不可闻的、漠然的低语。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等于，同时，向两位“神明”，发起了挑衅。

一个，是远在天边，自诩为“秩序”的炽天使。`精·武*暁/税?蛧^ ·勉′沸?越,毒+

另一个，是近在眼前，本身就是“混乱”的虚空君主。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夹在两块巨大磨盘之间的、可悲的石子。

随时，都可能被碾得粉身碎骨。

“真是……刺激的人生啊。”

林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

他拿起手机，熟练地，点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份，豪华版的、双层牛肉芝士汉堡套餐，外加一桶，全家桶。

在等待外卖小哥上门的这段时间里，他像一个普通的、无所事事的宅男一样，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冲浪。

他先是去B站，看了一眼自己的账号。

那个由桃子一手打造起来的、“虚空君主”的官方认证账号，粉丝数，在经历了“钟楼事件”之后，己经突破了三百万的大关。

私信箱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信徒”留言。

有求他“降下神罚”，惩罚自己出轨老板的。

有问他“神国”还招不招人，自己可以自带干粮去守大门的。￠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甚至，还有一个ID叫“兔神座下第一护法”的用户，每天坚持给他发三遍“君主圣安”，落款，还是“您最忠诚的仆人，张玄陵”。

林临面无表情地，将这些私信，一键己读。

然后，他点开了一个，他很久没有登录过的，名为“龙的天空”的、一个古早的网文论坛。

这是他，和那本太监小说，《虚空君主》，最初相遇的地方。

他熟练地，输入自己那个，同样充满了中二气息的ID——“夜之君王”。

然后，点进了，《虚空君主》的书评区。

这个书评区，早就己经凉透了。

最新的帖子，还是在三年前，一个读者，在愤怒地，催更，质问作者为什么太监。

而帖子的下面，只有寥寥几个，同样是催更的回复。

林临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看这个。

或许，是想从这些，同样被“作者”伤害过的、同病相怜的“读者”身上，找到一丝，虚无缥缈的慰藉吧。

他正准备关掉网页。

突然，他的目光，被置顶帖区域，一个，他以前从未注意过的帖子，吸引住了。

那个帖子，没有标题。

发帖人，是一个，ID为一串乱码的“游客”。

发帖时间，是……五年前。

帖子的内容，也很奇怪。

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黑白色的、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得有些不成比例的眼睛，正首勾勾地，透过屏幕，看着每一个，点开这张照片的人。

那眼神，空洞，纯粹，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