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无敌的’。?求-书¨帮~ \冕.肺+粤~渎`”
林临的声音,像一块被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只是缓缓地沉了下去。但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落入【说谎者】的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老人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僵住了。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林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巨大的困惑和荒谬感。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那刺耳的蜂鸣己经震坏了自己的听觉。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在这个代表着【黑塔】最高抹杀意志的【清理程序】面前,这个男人……让他们做什么?
承认对方的“无敌”?
这和伸长了脖子,方便刽子手下刀有什么区别?
“你……你说什么?”【说谎者】的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他宁愿相信林临是在说反话,是在用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嘲讽。
然而,林临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他没有重复自己的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说谎者】。那眼神里没有催促,也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喙的“确定”。仿佛他下达的,不是一个荒诞到极点的自杀指令,而是一个像“1+1=2”一样天经地义的公理。
三个“清理程序”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叁,叶¨屋. ¨免·沸+岳\黩,它们越来越近,五十米,西十米,三十米……它们身上那些流动的纯白色几何线条,散发出的光芒愈发刺眼,那种源于“概念”的压制力也成倍增长。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无数细小的、冰冷的铁砂,从气管一路磨到肺叶,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天气之女】的呜咽声变得更加痛苦,她蹲在地上,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以她为中心,那层薄薄的冰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厚,上面甚至开始浮现出复杂的、如同雪花般的冰晶纹路。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发梢凝结的冰晶越来越多,反射着周围闪烁的红光,透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它们的……‘概念稳固度’……正在,自我增强……”【先知】那催眠般的声音,此刻充满了绝望的颤音,“它们……正在,同化,周围的,空间规则……我们,逃不掉了……”
他的“预言”,像一柄重锤,彻底击碎了【说谎者】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再次看向林临,而林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那一瞬间,【说谎者】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种比面对【清理程序】时更加深刻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了天灵盖。他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疯了。他很清醒,清醒得可怕。/l!u~o-l¢a+x!s_..c¨o^m/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让【说谎者】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即将疯掉的人。他不知道林临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甚至无法去想象,这个指令背后到底隐藏着何等疯狂的、超出他理解范畴的逻辑。
但他别无选择。
要么,站在这里,被那三个越来越近的“清理程序”像删除一行错误代码一样,彻底抹除掉。
要么……
就选择相信眼前这个,比【清理程序】还要深不可测的、真正的怪物。
【说谎者】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刺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让他那快要被恐惧冲垮的神智,强行恢复了一丝清明。他那干瘪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拼命鼓动。
他转过身,重新面向那三个己经近在咫尺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清理程序”。
他能清晰地看到它们身体上那些几何线条的每一次流动,能感受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足以将任何“异常”都冻结、分解的“秩序”之力。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张开了嘴。
他调动起自己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他对林临那个疯狂指令的、最后一丝信任,全部糅合在一起,凝聚成了他这一生中,最艰难,也最违心的一句……“谎言”。
“你……你们……”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是……无……敌……的……”
当最后一个音节,从他那颤抖的嘴唇里吐出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