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着铁锈味灌进鼻腔，李小川蜷在废弃锅炉的夹角里，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碎玻璃。!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两小时前，他刚把那份标注着日军秘密毒气实验室位置的情报塞进法租界邮筒的夹层，转身就撞上了76号的流动哨。子弹擦着耳廓飞过，灼热的气浪在颧骨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痕。他像只被猎犬追赶的野兔，凭着对闸北贫民窟迷宫般巷道的熟悉，七拐八绕甩掉了追兵，最终钻进了这座早己停产的缫丝厂。黑暗是他唯一的掩护，寂静中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远处隐约的警笛。

“看一翻倍……”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跟随他穿越而来的古怪系统的名字，手指下意识地抠着冰冷粗糙的锅炉铁壁。这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在这个血火年代唯一的“外挂”。它能将任何他“看”到的不完整信息——残缺的地图、模糊的字迹、断断续续的电波——在意识中进行精密计算和推演，瞬间“返倍”补全，呈现完整的、甚至隐含深层关联的情报。靠着它，他一个十三岁的放牛娃身体里的现代灵魂，才能在八路军总部获得“小神仙”的代号，才能胆大包天地潜入这魔窟76号。可现在，系统沉寂着，像一块耗尽了能量的冰冷芯片。过度使用后的剧烈头痛还在啃噬着他的神经，视野边缘残留着未褪尽的金星。

突然，一阵皮靴敲打水泥地的杂乱声响由远及近，手电筒的光柱像探照灯一样蛮横地刺破锅炉房厚重的黑暗，在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管道、阀门上扫来扫去。

“仔细搜！清水大佐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小赤佬肯定就在这一片！” 一个沙哑凶狠的声音吼道，带着浓重的苏北口音，是76号行动队的一个小头目。

李小川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向冰冷的锅炉内壁最深的阴影里，恨不得把自己融进铁锈里。光柱几次险险地从他藏身的洞口边缘掠过，灰尘在光柱中狂舞。他能听到伪军特务们粗重的喘息，闻到他们身上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味道。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震得他耳膜发疼。他攥紧了藏在破棉袄夹层里的那枚边缘磨得锋利的铜钱——这是他最后的武器。

“头儿，这破锅炉里面要不要看看？” 一个声音离得极近，带着试探。

“黑咕隆咚的，钻个屁！那小子属耗子的？这么脏的地方……” 另一个声音抱怨着，伴随着枪托不耐烦地敲打锅炉外壁的哐哐声，震得李小川头顶簌簌掉下铁锈渣。

“少废话！上面催得紧！你，爬进去瞅瞅！” 小头目的声音不容置疑。

完了！李小川的心沉到谷底。锅炉入口狭窄，一旦有人探头进来，他根本无处可躲！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手指捏紧了那枚铜钱，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黑暗中，他死死盯着那唯一透进微弱光线的入口，准备在第一个脑袋探进来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铜钱锋利的边缘割向对方的颈动脉！是同归于尽，还是束手就擒？没有第三条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锅炉房那扇摇摇欲坠的铁皮大门被“哐当”一声猛地推开，更大的喧哗和更密集的皮靴声涌了进来，还夹杂着几句急促的日语。

“让开！紧急军务！”

原本己经凑到锅炉口的一个伪军特务被粗暴地推开。几道更强力的手电光柱晃了进来，照亮了门口一群簇拥着的人影。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土黄色日军军服的传令兵，他脸色煞白，军帽歪斜，身上的军装沾满了灰黑色的烟炱和暗红的可疑污渍，左肩的军服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纱布，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或者爆炸。他右手紧紧抓着一个同样脏污不堪的牛皮纸文件袋，袋子边缘被熏得焦黑卷曲，一角似乎被弹片或火焰撕裂，露出了里面同样残破的文件。

这个传令兵被两个持枪的日本兵半搀半架着，他急促地喘息着，用日语断断续续地报告：“……遭到…土八路…伏击…小队…玉碎…文件…清水大佐…急件…” 他挣扎着举起那个破损的文件袋，手臂都在颤抖。

76号的小头目立刻换了副谄媚的嘴脸，点头哈腰地迎上去，嘴里夹杂着生硬的日语和上海话：“太君辛苦！文件给我，我马上呈送清水大佐！” 他伸手就要去接。

那传令兵却猛地将文件袋往怀里一收，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肮脏的环境和那些伪军特务，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鄙夷，用生硬的中文低吼：“机密！必须…亲手交给…大佐！你们…保护我…去！”

“嗨！嗨！” 小头目碰了一鼻子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连连鞠躬，挥手示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