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赵小宇。他不甘,他想看看,这位被孙明辉推崇备至的前辈,在“气候与风”这条道路上,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深。
“前辈!”赵小宇声音带着一丝嘶哑,眼中是最后的不屈,“请让我看看真正的‘风’。”
辰砂弦那空灵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赵小宇身上。他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似乎在确认这个年轻人眼中那份执着的份量。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掐诀,没有祷言,甚至没有任何蓄力的征兆。
辰砂弦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但就在这一瞬间,整个静心园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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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风起云涌,不再是气流激荡。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质感”变化。
空气,仿佛不再是虚无的气体,它变得厚重起来,如同深海的水银,如同凝固的琥珀。
赵小宇感觉自己像是突然被投入了万米深的海底,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赵小宇周身原本还能自由流转的风息,此刻如同陷入了泥沼,变得滞涩无比,连维持最基本的环绕都变得异常艰难,他体内的信仰之力像是遇到了天敌,本能地瑟缩、沉寂。
这并非狂暴的压制,而是一种绝对的,源自本质的,更高层次的“存在感”。辰砂弦周身的空气,仿佛拥有了生命,拥有了重量,拥有了难以言喻的“密度”。
那不是能量外泄形成的风暴,而是信仰之力本身凝聚到了近乎实质的境界,让空间本身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赵小宇瞪大了眼睛,拼命催动自己的气候与风的信仰,试图在这片凝固的空间中激起一丝涟漪。
赵小宇额角青筋暴起,双手艰难地想要抬起,凝聚风刃。然而,指尖刚刚泛起一丝微弱的青光,就被那无处不在的、厚重如山的实质中无声地碾碎,同化。
他引以为傲的风,在这片领域里,卑微得如同尘埃。
差距如天堑般。
这不再是技巧的差距,而是境界的鸿沟,是量变引发的质变,是将“风”这种虚无缥缈的力量,理解,掌控,凝聚到了近乎“物质”本源的程度。
赵小宇所有的锐气,所有的自信,所有的骄傲,在这无声的、厚重如实质的“风”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
他甚至无法升起一丝一毫与之对抗的念头,只有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感和深深的无力。
辰砂弦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赤足立于苔藓之上,神情依旧空灵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做。但整个静心园的空间,都因他而凝固。
几秒钟后,那令人窒息的厚重感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空气重新恢复了流动,草木的芬芳再次清晰可闻。仿佛刚才那令人绝望的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但赵小宇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体因为刚才的全力抵抗而微微颤抖。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那双手曾自信地驾驭着撕裂空气的风刃,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疑问,不甘,挑战的欲望,都在那绝对的境界差距面前,化作了无声的尘埃。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辰砂弦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身影,深深地、几乎耗尽全身力气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默默地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踉跄地朝着静心园的出口走去。背影不再挺拔,不再锐利,只剩下被彻底击溃后的茫然与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辰砂弦的目光平静地追随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背影,直到合金门无声地合拢。他清澈的眼眸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摧毁一个天才所有骄傲的碾压,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拂过一片叶子的微风,了无痕迹。
辰砂弦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回那片新生的蕨类嫩芽上,伸出指尖,再次极其轻柔地触碰上去。
“这个或许会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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