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晕里沉淀着希望、挚爱,甚至新学会的耐心。但岁月奔流,蓝孩儿始终杳无音信。
终于,恐惧再度侵袭。可这次她没有隐藏面容,反而迸发出骇人的炽白——不再是慰藉迷途的温柔乳光,不再是守护梦乡的静谧银辉。她膨胀成苍黄色的烈阳,逼近艾泽拉斯,令真正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潮汐化作饥渴的巨兽吞噬航船,永昼剥夺了疲惫者的安眠。没有星辰指引的旅人在刺目月华中迷失,恐惧如野草在大地上疯长。而白女士仍在膨胀,她苍白的光芒里,隐约传来心碎母亲的恸哭:
——"我未曾见过她,白女士,"太阳回答道。
女士被痛苦与悲伤折磨得几近疯狂,跪倒在黎明时分的桥面上。
——"亲爱的艾泽拉特,"女士低声呢喃,"是你创造的生灵教会我何为爱——可我的孩子如今在何方?"
但艾泽拉特依旧沉睡在梦境中,未曾醒来。正如太阳与群星,她也无法给予女士答案。
如同恐惧投射的阴影,愤怒在白女士心底迸发——那里曾孕育她对蓝孩儿的爱意。此刻女士放任怒火燃烧,用震撼天地的声音宣告:
——"聆听我的宣言吧,冰冷闪烁的群星!聆听我的控诉吧,灼热傲慢的太阳!聆听我的呼唤吧,艾泽拉特,我曾如此忠诚守护的世界!从今往后,我不再履行职责。不再分享光芒,不再掌管潮汐流转,不再为你们延缓时光流逝。我将背过脸去静坐等待,你们只能得到我的泪水——直到我的孩子重归故土。"
啊,亲爱的孩子们,那是多么可怕的岁月。世界开始加速旋转,白昼如采蜜的蜂群般飞逝。海浪凝固使船舶搁浅,汪洋吞没陆地,无数城池沉入水下。艾泽拉特的生灵在恐惧中哭喊,哀求白女士归来。
太阳目睹这一切,向某颗星辰低语,星辰又传讯给另一颗,最终消息传到白女士耳中:艾泽拉特的孩子们正在受苦。
——"让他们受苦吧!"她厉声道,"我的孩子下落不明!"
——"或许您的女儿只是迷路了,"群星劝道,"若看见您的光辉,她自会寻路归来。"
这番谏言充满智慧,女士心知属实。她整理月华织就的长裙,重新在夜空绽放光芒。艾泽拉特的生灵欢欣鼓舞,世界重归正轨。
我亲爱的孩子们啊,此后每个黄昏,白女士都长久守候在日落之桥。她化作夜空中最明亮的灯塔,为迷途的蓝孩儿指引归途。她心中充盈着希望、爱意与难得的耐心——因她深谙等待的意义。
然而时光无情流逝,孩子始终杳无音讯。恐惧再次啃噬女士的心灵,但这次她非但没有隐匿光芒,反而迸发出更炽烈的光辉。她不再是慰藉迷途者的乳白灯塔,亦非守护沉睡世界的温柔哨兵,而是化作一轮暴烈的苍黄色烈日。
她的形体不断膨胀,逼近艾泽拉特,其辉光甚至盖过了太阳本尊。怒浪化作噬人的猛兽,吞噬所有胆敢出航的船只。黑夜亮如白昼,疲惫者不得安眠,旅人再无法辨识星图。恐惧与混乱在世间蔓延……
“啊,我亲爱的、挚爱的人们,艾泽拉特的孩子们曾何等疯狂。他们恸哭,他们绝望。但其中唯有一人,开始歌唱。
那并非伟大君王的颂歌,亦非骁勇战士的战吼,而是一位哀悼孩子的母亲之泣。世界在饥馑中煎熬,作物在无尽天光下枯萎。没有食物与休憩,母亲无法哺育幼女;没有安眠与乳汁,婴孩奄奄一息。这妇人同样疯狂过、恸哭过、绝望过。但当永昼持续,她却唱起歌谣:
‘苍穹之下母独坐,
无眠垂泪望娇儿。
怀中婴息渐微弱,
九霄云外另慈亲。
泪眼盼女归乡日,
暗夜茫茫待何时?
女神若再空守望,
吾儿命绝将不支。’
繁星仍悬于天际啊,我亲爱的、挚爱的人们。最近的星辰听见了母亲之歌,它们璀璨的心扉被悲恸浸透,又将这首歌谣传予毗邻星群的姊妹。一星复一星,歌声穿越寰宇,直至传入白女士耳中。
女神原以为自己的心再容不下更多苦楚,但她错了。她召唤幼子归家的灯塔,正伤害着其他同样深爱子女的生灵。凡人之躯或永恒之身有何分别?子女成群或独拥蓝婴又有何妨?母亲之爱皆同,母亲之痛无差,失子的母亲岂愿他人尝此哀伤?
‘不知你能否看见我,我的孩子,’女神低语,‘但我再不能伤害亲爱的艾泽拉特的孩子们了。’
于是她的辉光渐黯,退离尘世。她不再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