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心中一动,一股冷意瞬间从心底升起。~e~z?k/s,w·.?n~e^t*
她也掀开车帘,向前望去。
果然,不远处的宫道上,一队极尽奢华、张扬无比的仪仗正缓缓而来。
为首的,正是骑在一匹神骏非凡的汗血宝马之上,身着一身显眼紫色锦袍的誉王慕容凯!
他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眼神却阴鸷冰冷。
真是……冤家路窄!
两队人马,就在这并不算宽敞的宫道上,狭路相逢。
誉王府那华丽的仪仗,嚣张地停在了路中央,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苏晚的马车,自然不得不靠边停下。
按照大夏朝的规矩,臣子无论品级多高,其车驾遇见皇子仪仗,都理应主动避让,车内之人需下车行礼。
但苏晚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内,纹丝不动。
她甚至没有放下车帘,只是隔着那层薄薄的青色车帘,冷冷地注视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
慕容凯显然也看到了,路边那辆毫不起眼的靖国公府马车。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他勒住马缰,并未立刻前行,反而饶有兴致地停了下来,那双阴鸷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苏晚乘坐的那辆普通青布马车。
苏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充满审视、探究,甚至带着几分恶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车厢上。
她心中冷笑。
秦太尉刚刚倒台,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被斩断,此刻不在自己的王府里夹着尾巴闭门思过,
反而在宫门外如此招摇过市,这是做给谁看?
是想向世人展示他并未受到影响?
还是……在刻意试探她苏晚的反应?
两人隔着一层薄薄的车帘,隔着数步的距离,无声地对峙着。,E*Z.暁?说?惘. ~已`发*布!嶵,欣_璋?踕~
周围那些誉王府的侍卫和随行的宫人们,都敏锐地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氛,
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深深低下头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片刻,慕容凯似乎觉得这样僵持下去有些无趣,又或许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将矛盾彻底激化。
他终于收回了那令人不适的目光,轻轻一夹马腹,胯下的汗血宝马开始缓缓前行。
然而,就在他的仪仗经过苏晚马车旁边的那一刹那。
慕容凯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是不经意地扫过紧闭的车窗,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苏晚耳中:
“哟,原来是安宁县主。”
“本王还以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挡了本王的路。”
他的语气轻佻,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苏晚端坐在车内,身姿挺拔,平静回道:
“誉王殿下说笑了。”
“臣女不过一介弱质女流,蒲柳之姿,岂敢挡殿下的煌煌御道?”
“只是这宫道狭窄,避让不及,还望誉王殿下恕罪。”
慕容凯闻言,眼中瞬间闪过抹浓重的阴霾。
这个女人!
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也越来越让他厌恶和忌惮!
明明是她,一手策划,步步为营,将秦太尉送上了绝路,硬生生砍掉了他慕容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可此刻,她竟然能如此平静地与他对话,就好像那些足以震动朝野的风波,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这份心机!这份城府!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
实在令人心惊!
更令人痛恨!
“哦?是吗?”慕容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讽刺道。?s-o·s^o¢x!s!w*.*c·o+m+
“安宁县主如今可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风头无两啊。”
“连父皇和母后,都对你青睐有加,另眼相看。”
“本王见了,恐怕也要礼让三分呢。”
这话看似恭维抬举,实则句句暗藏机锋,阴阳怪气,意指苏晚恃宠而骄,目中无人,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苏晚岂会听不出他话语中、那淬了毒般的恶意?
她隔着车帘,微微挑了挑眉梢,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股淡淡的嘲讽。
“誉王殿下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