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南北朝时的三国时代——后三国风云 215
水深火热——半世繁华一朝尽
退出大殿的侯景,依然汗流浃背,这时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墈~书\君′ +冕^沸′阅!渎¢他不无惶恐地对自己的手下说:“我常骑马对敌,矢刃交下,毫无惧意。今见萧公,使人自惧。岂非天威难犯?”
万颗人头落地,侯景可以谈笑风生,可行将就木的萧衍却让他冷汗连连,萧衍的皇家气度可见一斑。仗可以随便打,可萧衍不能再见了,侯景下定了决心,郑重其事地对手下说:“吾不可以再见之。”
在太子萧纲那里,相同的一幕又上演了。作为胜利者的侯景,面对自己的战利品,又是以礼拜见,依然窘迫得哑口无言。
侯景彻底地懵了:明明是自己赢了,为什么自己的腰杆还是得弯下来?
而萧正徳可管不了这么多,这个内贼竟然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皇帝了。为了皇位,萧正徳付出的的确够多了:家产充了军资,女儿嫁了侯景,儿子死在了乱军中。~精¢武\晓-说-旺* ~罪*新/章.截\埂`歆!快+现在是他加倍偿还自己的时候。
萧正徳正要挥刀杀入宫中,结果萧衍父子。可到宫门口,却被侯景的士兵拦住了。按照他们的约定,城破之日,便是皇帝、太子人头落地之时。可侯景怎么反悔了?当萧正徳还在云里雾里时,让他更懊丧的事又来了:他被侯景降成了侍中、大司马,而前破城前,他至少还是名义上的皇帝。
萧正徳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侯景耍弄了。儿子没了,女儿赔了,财产充公了,现在连皇位也鸡飞蛋打了,萧正德感到了莫大的委屈。他需要疗伤,要找个最疼爱他的人诉说他内心的痛苦和哀伤。他找到了最合适的哭诉对象——萧衍,那个他刚刚想举刀砍死的人。
就像他上回叛逃北魏又逃回一样,他渴望在叔叔,也是他最早称之为父亲的那个人里得到原谅、安慰。
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是否还有比这更厚颜无耻的事,可是让我真正惊叹的却在后头。
面对这个几乎毁了社稷江山的侄儿,萧衍没有破口大骂,没有大发雷霆,没有捶胸顿足,只是引经据典地安慰了一句:“啜其泣矣,何嗟及矣。\幻~想`姬? _无~错^内?容!”——孩子,别哭了,再伤心欲绝,也已木已成舟了。
或许,在这一句话里,他还藏着无尽的爱。
立足刚稳的侯景也开始了索取,他以为萧衍在他手中,现在可以任其所求了。可是,他发现萧衍变了,以前有求必应的萧衍极其吝啬了。对他所有的要求,几乎都不理睬,都不满足。侯景实在不明白:一个手中的猎物为何如此倔强?
侯景要请手下的宋子仙为司空(三公之一),萧衍一口回绝:调和阴阳,安用此物?——言下之意,宋子仙远不够格。
三公官职的确高了点,侯景便降低价码,要封一人为城门校尉。萧衍依然一毛不拔:不置此官!
侯景无奈,只得唆使手下到文德殿捣乱。太子萧纲担心萧衍安危,便流涕劝阻父亲,大致是说一些“留得青山在”之类的话。
面对儿子的懦弱,萧衍勃然大怒:“谁让你来的!若社稷有神灵相助,定能光复;如是不能,流泪何用!”八十岁的萧衍宁折不弯,在所有的对抗中,他这一辈子活得都是个男人。
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侯景忍耐不住了,他极力降低了萧衍的待遇,连基本的口粮都要克扣。萧衍多次索取不成,由此忧愤成疾。一日,他感到口苦,便要喝蜜。可要了半天,不能如愿。
在忧愤中,这位过了四十多年甜蜜生活的天子怀着对蜜糖的无尽渴望,怅然离世。
“自我失之,自我得之,亦复何恨!”是听闻城破之时,萧衍的一声叹息,也是他一生最精炼的概括。不知这句千古伤心话还要流传几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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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火热——半世繁华一朝尽
比起萧衍的无限失意,侯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