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知陛下是何意见?”
邓艾思索多时,突然这样问了句。
听到这话,孙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毕竟在他看来,邓艾这句话问得,根本就是句废话。
“士载啊,我这边都急得火烧眉毛了,而你居然还有心思和我浪费嘴皮子。陛下若是知道,他还用得着来问我么?”
“哦,是这样么?”
闻言,邓艾岿然一笑。
孙峻则蹙起眉头,满脸疑惑的看向邓艾。
“士载,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逊派人送给陛下的奏报,不知大人有没有看过?”
“看过了啊。”
孙峻没太明白邓艾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邓艾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目光凛然,话锋一转。
“那大人觉得,陆逊奏报中所写,是否属实?”
“这个嘛……”孙峻稍作犹疑,而后道:“兵法诸事,我不是很懂。不过奏报中,陆逊倒是把一切说的很清楚。看样子,倒是应该却如其实。”
“这就是了。”
邓艾脸上,再度露出笑容。
然而说话的语气,却透出决然与正色。
“既然他说得都有道理,那大人觉得,陛下会不知道么?如果陛下全都明白,而且他如果比大人更懂得兵法。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又何必询问大人这边的意见呢?”
“这……”
一句话,瞬间让孙峻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的确,若论用兵,孙权尽管在战场上百多胜少。可要是比及自己而言,那可是强出太多了。
一个懂兵的人,却向一个不懂兵的人询问意见。
这不是多此一举,又是什么。
孙峻越发想不明白,用手不断摸着下巴。
反观邓艾,收起脸上的笑容。
“事情的结果,只有一个。尽管陛下心里清楚,奏疏中陆逊陈述的都是事实,可他却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南郡。他希望大人能够给予他足够继续用兵的理由,进而支持他不想就此放弃南郡的想法。”
“原来如此。”
闻听此言,孙峻这才恍然顿悟。
让他万没想到,孙权询问自己看法的目的,居然会在这里。
然而很快,他才刚舒缓的眉头,就又一次紧皱了起来。
没错,孙权的想法,如今他明白了。可陆逊在奏疏中所说的却都是事实,他即便想顺应孙权,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见此,邓艾岿然一笑。
“大人若想成就此事,也不困难。只需明日见了陛下,换个说辞就好。”
“换个说辞?”
孙峻没太明白邓艾的意思。
反观邓艾,也不废话,首接便让孙峻附耳上来。
简单一番耳语,孙峻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此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喜笑颜开。
等到邓艾将所有话术教授完毕,孙峻就差高兴得跳起来了。
“士载,你真不愧是我的智囊啊。好,明日见了陛下,我便按照你的意思和他诉说。此事若成,我记你一大功。定向陛下表奏,封你为奉车都尉。”
“哪里,艾为大人,理当如此。”
说着,他对孙峻抱拳拱手。
孙峻则拍着他的肩膀,朗声大笑。
待到翌日,孙权果然又召孙峻到后花园叙谈。走了没多久,果然又问起昨天陆逊奏报之事。
见此,孙峻蹙眉,故作仪态。
孙权见他就不答话,心中万分疑惑。
问其缘故,孙峻苦叹一声,当即在孙权面前跪倒。如此举动,却是把老迈的孙权整蒙了。
“陛下,请恕昨日微臣欺瞒之罪。”
“欺瞒之罪?昨日你欺瞒了朕什么事?”
孙权蹙眉询问,脸色凝重。
见此,孙峻叩首。
“南郡前线诸事,微臣早有耳闻。陛下昨日询问,臣恐说了有碍陛下与陆将军和睦,故而才有推脱。然而回府细思,方知当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臣受陛下隆恩,才有今日。断然不该为了这等细枝末节,辜负了陛下才是。”
“嗯……”
闻言,孙权手埝须髯。
孙峻的话,虽然说得云里雾里。然而具体的含义,他却彻底听明白了。
很显然,前线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
至于陆逊奏疏中所言,尽管句句都是道理,可事实未必是他看到的那般。
“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