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发完锁屏手机,丢进包里。
过了十多秒,她到达10楼。
拿钥匙开家门的时候,凌豫筝又想起刚才祁音书那张气呼呼的脸——被她粘上便利贴,整个眉心都皱成“川”字,似乎恨不得当场咬她一口却又乖乖忍住了,只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看她。
那一刻祁音书像什么呢?
像一只无能狂怒的小兔子。
凌豫筝会这么比喻,完全是因为她前些天刚巧刷到过一个特别可爱的短视频。
视频内一只金色小兔子生气了,每隔两秒就要狠狠地跺一下脚,“咚”,“咚”,博主还贴心地为其用卡通腔配音:“怎么办哇!臭人类!让我好生气好生气!可是我是吃草的啊!我要忍!我要忍!”
啊,那配音特别像珊迪,海绵宝宝里面那只总是戴着头盔的松鼠。
“松鼠和兔子应该也能算是一种类型吧。”凌豫筝低头,站玄关换鞋。
她换好鞋,进房间换衣服,祁音书再没有给她回消息来。
看样子被她刚才那句“你说呢”弄得很——烦恼?
凌豫筝站镜前抬手,胡乱束起头发。大肠发圈在脑后随意地绕了两圈,她垂下胳膊,皱眉撑在盥洗台边。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你也再忍耐一下吧,说好等古雨生日结束明天凌晨再发给祁音书的。”她举起右手食指,对镜中的人眯眼警告,“凌豫筝,千万不要冲动,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知道吗。”
第二天早上,七点过,凌豫筝醒了,她做了个有点夸张的梦。
梦里,祁音书带着一份文件走进她的办公室,关门,文件丢沙发上。而后,在她吃惊的目光中,走到她面前,弯腰,鼻尖几乎抵着她,手指一圈又一圈地玩着她的头发。
“姐姐,到底什么叫‘你说呢’,我猜不出来。”祁音书撅嘴,跟她委屈地撒娇,“我只想要你亲我嘛。”
嘶。
心里回想着,在刷牙的右手没注意,一用力,给牙龈戳出血了。
“咕嘟咕嘟。”凌豫筝赶紧含了两口水,吐出来。鲜血混进泡沫里,变成粉红色,缓慢流去了下水口。
电影是早上九点半的场次,她跟祁音书约好,九点整小区门口见,再开一辆车过去。
好像忘记提前说谁开车了?
凌豫筝坐在沙发上,双手环着,从右到左审视这个她早已无比熟悉的客厅。
挂画,墙纸,电视机,装饰花,立式空调——
所以祁音书睡醒了吗?
她们昨晚对话中断得突然,之后也没再多聊什么,就一人一句简单的晚安。祁音书会怎么想她不知道,但凌豫筝是切实捧着那“晚安”看了好半天,估计,得有半个小时吧。
当然,除了看晚安,她还又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欣赏了遍,以及,数次点进祁音书这个仅三天可见空荡荡的朋友圈,再退出。
今天过后,她得想办法,让祁音书把这朋友圈打开给她看看。
她太好奇过去那么些年祁音书都在干嘛了。
嗯。
这个事情比较重要,得记一记。
她打开备忘录,翻过密密麻麻一片文字,在末尾,郑重其事敲上:【让祁音书给我看朋友圈!!】
祁音书的微信头像很老派。
凌豫筝点开她们的对话框时,又冷不丁想起这点。
一半是连绵起伏的墨绿色群山,另一半是澄澈无云的浅蓝色天空。——凌豫筝曾暗自在心里点评为“和萧疏音的风格好像”。
她还一直没有机会问祁音书这头像用多久了,有啥含义啊。
这件事,嗯,也比较重要。
这么想着,她刚准备发早安的手顿住,切屏幕,再去备忘录加上一条:【问问祁音书头像!!】
嗡嗡。
凌豫筝刚笑眯眯打完最后一个感叹号,收到了微信消息。
冰火菠萝油:【早安哦。】
冰火菠萝油:【/七彩鲜花早安我的朋友/】
凌豫筝笑得更加开心了,一看时间,这不是才七点半嘛。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抿着唇左右找了找,然后飞也似的跑去冰箱,取出一包切片吐司,一盒草莓牛奶。
啊还有。她用嘴叼住切片吐司的袋子,左手再搂出一个橘子。
所有东西放餐桌上按远近次序漂亮摆好,人躬身在餐桌前,左一张右一张,连拍了有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