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符纸背面写下一个地址。
字迹是旧式的竖排繁体。
“他叫陈伯,年轻时就在西区窑厂附近做工。”
“如果当年窑厂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或许是为数不多的活见证了。”
“只是…”
道长顿了顿,看着阮白釉。
“他今年,应该过百岁了。”
“记不记得,愿不愿说,都是未知数。”
“而且,他住的地方,有点偏。”
阮白釉接过符纸,郑重地道谢。
“谢谢您,道长。”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
清风道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转过身,继续整理他的符纸。
香火依旧缭绕,仿佛隔绝了门外那个喧嚣而冷漠的现代都市。
阮白釉立刻联系了沈青临。
沈青临那边,通过警方的档案系统,也查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七十多年前,西区的废弃窑厂确实发生过一些事情。
有记录显示,当时有居民报案,说窑厂附近晚上有奇怪的光亮和声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警方几次出警,都一无所获。
关于威廉,档案里没有任何直接记录。
那个年代,外国人在雾港活动并不罕见,除非犯事,否则很难留下详细资料。
至于那个“咳嗽的助手”,更是大海捞针。
“阿炳”这个名字,在户籍系统里检索出成百上千个结果,时间跨度太大,根本无从查起。
清风道长提供的线索,无疑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突破口。
两人没有耽搁,立刻驱车前往符纸上写的地址。
那地方位于雾港市边缘,一片尚未被完全改造的老城区。
汽车驶过繁华的商业中心,穿过拥挤的住宅区,最终拐进了一条狭窄、坑洼的巷道。
两旁的唐楼斑驳老旧,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几乎要滴下水来。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还有各种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这里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与不远处的摩天大楼格格不入。
他们在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唐楼前停下。
楼梯是外置的铁制楼梯,锈迹斑斑,踩上去嘎吱作响。
符纸上的地址指向三楼的一个单位。
房门紧闭,油漆剥落得厉害。
沈青临上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几声之后,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隔壁隐约传来的麻将声。
沈青临又加重了力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一个苍老而含糊的声音。
“哪个…?”
“陈伯在家吗?”
沈青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我们是来拜访您的。”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被拉开一条缝。_x¢i\a·o_s/h_u/o?g*u.a′i`.!n~e`t\
一张满是皱纹,如同老树皮般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眼睛浑浊,几乎看不到瞳仁。
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汗衫,佝偻着背,打量着门外的两人。
这就是陈伯?
他看起来,确实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风霜。
“你们…找我…啥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吐字有些不清。
“陈伯,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很多年前的事情。”
阮白釉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关于西区那个废弃窑厂。”
听到“窑厂”两个字,陈伯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近乎呆滞的表情。
“窑厂…早就没了…”
“我们知道。”
沈青临接口道。
“我们想问的是七八十年前,您年轻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窑厂还在。”
陈伯沉默着,没有开门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沈青临和阮白釉身上来回移动,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警惕和迷茫。
“那时候…有个外国人…叫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