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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皮影胶

颈的刻痕在燃烧,那些属于“影童”的虚假记忆如皮影碎片般剥落——她真正的名字,是二十年前被拐卖到戏班的孤儿,秋娘在火场塞给她的半张皮影,其实是逃离的路线图。

“原来你早就知道。”皮影秋娘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巨大的皮影偶在火光中摇晃,“从你发现死者腕间刺青与戏票一致时,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当我在阿康尸体上发现云纹胎记,就想起陈守义临终前的指甲印——那不是要抓我,是想划开我的皮肤,看看下面是不是人皮。”林秋白擦去嘴角的血,手中紧握着从地窖找到的真正《血影谱》,扉页贴着的,是她七岁那年在孤儿院的照片,“你根本不是我母亲,你只是借秋娘的皮活下来的影灵,三十年来不断制造影童,只为让自己能重新走上戏台。”

幕布“轰”地燃烧起来,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操纵杆。那些所谓的魂引,不过是用皮影胶控制的活死人。林秋白看见张野的尸体倒在角落,后颈插着半截操纵杆,真正的他,早在三年前阻止文物走私时就己经死了。

“不!”皮影秋娘发出尖锐的叫声,巨大的皮偶开始崩裂,眼窝里的眼球纷纷滚落,“没有活皮,戏楼的魂就散了……”

最后一盏引魂灯熄灭前,林秋白看见戏楼的阴影里浮现出无数人影——都是三十年来被制成影人的受害者。他们的提线正在断裂,面容在火光中逐渐清晰,其中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是1995年火灾现场的另一个幸存者,真正的周明修。

警笛声穿透雨幕。当消防队员撬开戏楼地板时,发现地窖里三十具人皮皮影正在自燃,唯有叁拾壹号的木架上,留着半张烧剩的皮影——那上面的人脸没有完成,眼窝处空缺的位置,嵌着枚带血的警徽。

三个月后,雾溪镇暴雨如注。林秋白站在重建的云台戏楼前,手中的法医报告显示,所有死者体内的皮影胶都含有同一种真菌,能刺激神经系统形成记忆植入——包括她自己的“童年回忆”。戏楼飞檐上的皮影雕刻己被拆除,唯有第三排六号座位下,埋着半盏焦尾灯,灯面糊着的,是张没有照片的空白戏票。

“要进去看看吗?”年轻警员打着伞问。

她摇头,转身时后颈的伤疤隐隐作痛。那个被桃木钉贯穿的伤口,现在还留着五条细线状的疤痕。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省图书馆发来的邮件:“您查询的《川南皮影志》记载,‘影灵’需依附活体方能长存,若宿主死亡,其魂必散于戏台——”

邮件附件里,是张清末民初的老照片。照片上,穿着白戏服的女子正在给皮影点睛,她的面容与秋娘分毫不差,而她脚边,躺着具浑身刻满提线痕的孩童尸体,后颈处的编号清晰可见:“壹号 周向明”。

雨幕中,戏楼的阴影突然扭曲。林秋白猛地回头,看见幕布上闪过一个皮影剪影,举着刻刀的手悬在半空,刀刃上倒映的,是她自己的脸。但这一次,剪影的眼窝不再空洞,而是盈满了雨水,像极了三十年前那个没能喊出“妈妈”的夜晚。

当林秋白准备离开雾溪镇时,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半张皮影和母亲的铜钥匙。皮影的眼窝处空缺着,而钥匙能打开戏楼夹层的另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三十年前所有戏班成员的真实日记——原来秋娘早就发现文物走私阴谋,故意用“血影戏”传说设局,让凶手在模仿犯罪中暴露身份。

雾溪镇的雨还在下,戏楼的阴影里,某个戴着白手套的身影正在整理新刻的皮影偶,面容与林秋白一模一样。幕布后传来低吟:“眼空才能装魂灵,这次,该换你当提线人了……”暗示真正的操纵者仍在暗处,而“影灵”的传说,不过是权力与欲望的皮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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