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就是邵立扬同学吧。久仰久仰!"张父的嗓门大的不行,"听说保送少年班了?不像这臭小子,就知道打球!"边说边把果篮往许哲远手里塞,"叔叔您抽烟吗?"
许哲远盯着递来的中华烟,突然很想念歼-15的导弹发射按钮。
诊疗床上,张士昂鬼哭狼嚎的声音盖过了奶奶正骨的"咔嗒"声。许哲远抱臂靠在门框上,发现夕夕正皱眉看着张士昂。
"好了。"奶奶拍掉手上的药粉,"三个月别剧烈运动。"
"三个月?!"张士昂猛地坐起,"下个月还有..."
"还有命重要?"奶奶一针扎在他足三里,少年瞬间蔫了。张父却突然凑近夕夕:"过年带大年来家里玩啊!士昂收藏了好多医学模型..."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许哲远,"叔叔也一起来?"
许哲远手里的搪瓷缸"当啷"磕在药柜上。夕夕突然站到他身边,:"张叔,他不是我叔,他叫许哲远,是我..."
"夕夕堂哥!"奶奶突然高声打断,"在海军...那什么部门来着?"
"后勤处。"许哲远面不改色地接话,"专门处理..."目光扫过张士昂的伤腿,"突发状况。"
"哎哟,张士昂你这脑袋——还没长头发。"恬恬和欣欣抱着年货回来了。
欣欣路过他身边时故意拨了下他光可鉴人的后脑勺,"都能当咱家煎药锅的反光板了!
"我乐意光头!"少年梗着脖子,耳根却红了。目光不自觉地往飘向夕夕。
大年突然插话:"我三姐给你剃的吧!剃了之后再也没留过头发了。"
"哎~呀~"恬恬拉长声调,"咱们夕夕还有这手艺呢?"
"那、那会儿篮球队集训!长头发碍事..."张士昂不好意思道,"她说我头型好看..."
"噗嗤!"欣欣的年货掉在地上。
许哲远突然起身,摸了把自己的头发说:“夕夕手艺好着呢,前两天她刚给我剃的,比光头好看吧。”
恬恬,欣欣,大年,张士昂屋里所有人都看向他的头。
恬恬认真点评:“还可以吧。”
欣欣左看右看:“确实不错。”
大年点点头:“的确比光头好看。”
张士昂破防了,凭什么他是光头:“我要留头发,不当光头了。等以后留长了,立扬你也给我剃成他这样的。”
院子里瞬间安静。大年倒吸凉气的声音格外清晰。许哲远伸手从裤兜摸出个东西——军用多功能折刀"咔嗒"弹开,刃口寒光凛凛。
"许哥冷静!"大年扑上来抱他腰。
夕夕一把抢过折刀,许哲远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女孩突然红着脸把刀塞回他兜里。
"咳!"张父的皮鞋重重碾过门槛,"小昂啊,该回去了。"他一把攥住儿子手腕,劳力士表带硌得少年生疼。
"我不走!"张士昂甩开父亲的手,单脚蹦下台阶。球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打滑,他狼狈地抓住葡萄架,架子剧烈摇晃,惊得许哲远条件反射伸手去扶——完全是舰上训练形成的本能反应。
少年却把这当成了挑衅。他红着眼眶看向夕夕:"我留了整整一年!"声音哑得不像17岁,"那时你还陪我一起剃了光头…"
夕夕气的涨红了脸,突然单膝蹲下,平视着张士昂:“我为什么剃光头你不知道啊!”
张士昂委屈的不行,要哭不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肯说一句话。
许哲远拉开夕夕,蹲到张士昂面前:"知道为什么航母官兵都留板寸吗?"他声音很轻,像在讲战术机密,"因为头盔要贴紧颅骨,误差不能超过3毫米。"手指在自己的发茬上点了点,"这是生存需求,不是用来追求女生的。"
张父突然大步上前,像拎篮球一样拎起儿子后领:"丢人现眼!人家是保家卫国的,你呢?"
少年被拖出院门时,夕夕看见他用手背狠狠抹了把眼睛。
"等等。"许哲远突然追出去,在巷口拦住父子俩。他从裤兜掏出个东西——那枚军用折刀,轻轻放在张士昂手心。
"授勋时发的。"他声音平静,"能削苹果,也能剪伞绳。"顿了顿,"当然,剃头也行。"
张父的眉头跳了跳。少年攥紧折刀,突然抬头:"我会考中科大。"鼻音很重,但眼神亮得惊人,"到时候..."
"到时候夕夕己经毕业了。"许哲远无情打断他的幻想,转身回去。
张士昂把额头抵在冰凉玻璃上。父亲的车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