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
她眼睛一亮——这红漆她认得,是陈记炭铺的标记。"好小兰,"她捏了颗蜜饯塞进丫头嘴里,"明儿再跟紧些,看她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月上柳梢头时,佛堂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大牛裹着棉袍蹲在墙角,手里的木棍在地上画得乱七八糟。
忽听得墙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猛地站起来,木棍差点戳到自己鼻子:"谁?!"
黑影惊得踉跄两步,撞得供桌首晃,半柱香"啪"地断成两截。
大牛抡起木棍追过去,黑影慌不择路,跑过门槛时摔了个狗啃泥,怀里的布包"骨碌"滚到苏若苕脚边。
苏若苕举着灯笼凑近,布包里的炭粉在灯光下泛着暗光,还混着几缕浅粉的香灰——正是昨日苏若菱送她的茉莉香丸的味道。
她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炭粉搓了搓,嘴角慢慢勾起来。
次日清晨,苏若苕捧着布包踏进主院时,主母正对着镜匣描眉。
镜中映出她的身影,主母的眉笔抖了抖,在眉尾画出条小尾巴:"苕丫头,这大清早的..."
"母亲看这个。"苏若苕展开布包,炭粉在檀木盘里铺成一片灰,"佛堂外捡到的,混着三妹妹的香丸灰。"她又指了指炭粉里的红漆,"还有陈记的标记。"
主母的手按在镜匣上,指节泛白。
她刚要说话,门外忽听得小丫鬟喊:"定北侯府的差人送东西来啦!"
苏若苕接过那封贴着朱砂印的信,封皮上顾砚之的字迹力透纸背。
她捏着信笺冲主母笑:"看来这炭火之争,还没完呢。"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苏若苕拆开顾砚之的回信,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