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寿辰这日,正堂里檀香混着蜜枣香飘得满屋都是。_三·叶,屋, ,更¢新!最¨快?
苏若苕站在众姐妹中间,瞧着老夫人从红漆匣里捧出十二支雕花金簪,金丝盘着缠枝莲,尾端坠着米粒大的南珠,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咱们苏府的姑娘,一人一支。"老夫人拉过她的手,将金簪往她鬓边一插,"苕苕这模样,戴金簪比戴木钗精神多了。"
苏若苕摸着发间凉丝丝的金簪,忽想起生母旧物里也有支金步摇,刻的是并蒂莲。
她垂眸笑:"老祖宗眼光好,这簪子衬得您屋里的珊瑚树都暗了。"
满屋子姑娘都笑,沈清妍站在廊下扶着老夫人,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佩——那是尚书府的嫡女才有的羊脂玉,叩起来"叮当"响。
赏戏的时候,苏若苕被庶妹苏若桃拽去看杂耍。
小福子举着冰盏跟在后面,冰渣子落她鞋面上,凉得她缩了缩脚。·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等散了戏回屋,她摘了珠花往妆奁里收,手在金簪该放的位置摸了个空。
"小翠!"她喊得尾音都颤了,"我早上戴的金簪呢?"
小翠正蹲在地上擦妆台,闻言"啪"地摔了铜盆:"回...回小姐,奴婢方才收拾时就没见着!"她指着妆台角落,"您瞧这鞋印子,泥糊糊的,准是外院的人踩进来的!"
苏若苕凑过去,见那鞋印不过三寸长,沾着半片碎草叶——外院的仆役常在后园扫落叶,草叶倒常见。
她正想说话,门帘一掀,沈清妍扶着婉儿进来了。
"听说苕妹妹的金簪丢了?"沈清妍的护甲划过妆台,在漆面上刮出道白痕,"这可巧了,我方才在廊下见婉儿鞋底沾泥,说是在后园摔了一跤。"
婉儿"扑通"跪下来,眼泪珠子砸在青石板上:"少奶奶明鉴!
奴婢给老夫人送参汤,路过后园时被石头绊了,可...可奴婢没进小姐屋里啊!"
苏若苕蹲下去,假装替婉儿擦眼泪,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鞋底——泥印倒和妆台上的像,可纹路不对。′e/z`k.s\w′.+o′r_g\
婉儿穿的是粗布软底鞋,该有细密的针脚印子,妆台上的却像新纳的千层底,针脚又大又疏。
"少奶奶,这可不能冤枉人。"她扶婉儿起来,"许是哪个粗使婆子手脚不干净。"
沈清妍垂眸理了理袖口金线,嘴角扯出半分笑:"既是妹妹这么说,那便再查查。"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晚间我让周妈妈来帮着找,到底是老夫人给的东西,丢了不好看。"
苏若苕望着她的背影,后槽牙咬得发酸——沈清妍这是要把水搅浑。
她借口去茅房,绕到东角门,蹲在葡萄架下回忆今日行程:早上去正堂,晌午在花厅用饭,下午跟苏若桃看杂耍...花厅?
午间她路过花厅时,确实听见屏风后有响动。
当时她以为是小丫鬟搬东西,没往心里去。
现在想来,那响动像是什么东西磕在木头上,"咚"的一声。
月上柳梢头时,苏若苕裹着件青布斗篷,怀里揣着个铜灯盏。
小福子要跟来,被她捏着耳朵哄回去:"你要是被巡夜的看见,我就说你偷了我的桂花糖。"
花厅的门没闩,她轻手轻脚推开门,灯芯"噼啪"炸了个火星。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在屏风上——那是老夫人赏的湘妃竹屏风,此刻边缘有道不明显的凹痕,像是被什么硬物顶过。
她伸手一推,屏风"吱呀"转了半圈,墙根竟露出个巴掌大的空腔!
借着灯光一照,那支雕花金簪正躺在里面,南珠沾着点灰,倒像是被人特意藏进去的。
苏若苕捏着金簪的手首抖,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梆子声——是巡夜的更夫敲了二更。
她赶紧把屏风推回原位,刚要往外走,脚腕被什么绊了下,低头一瞧,是截断了的红绳结——和前儿在绣房见的锦绣阁线尾红绳,一模一样。
她把红绳塞进袖中,裹紧斗篷往回走。
夜风掀起她的鬓角,金簪在发间硌得有点疼。
她望着天上半轮月亮,忽然笑出了声——原来沈清妍的绣线、前夫人的搭扣、这金簪失窃,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次日清晨,苏若苕捧着金簪站在老夫人房外。
晨雾里,她摸了摸袖中的红绳结,对守在门口的周妈妈说:"劳烦通传一声,我想跟老祖宗说点私房话。"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