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在"软骨香"三个字上顿了顿，抬头时眼底像压着团火："我让人去查南海珊瑚粉的货单。

这种东西得走海商，不是谁都能弄到手的。"

"还有周大夫的笔记。"苏若苕把油布包推过去，"他写'疑为'，说明当年有人压着没查。"

顾砚之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账本的薄茧，暖得烫人："你查得越深，危险越近。"

"我娘在佛堂跪了三年，就为给老夫人求平安。"苏若苕抽回手，把绣帕重新叠好塞进袖中，"她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柱没烧完的香。

我总得......"

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顾砚之己经抄起桌上的镇纸，苏若苕却笑了："是阿福的石子儿——他总说守夜要练准头。"

第二日卯时三刻，沈清妍的贴身丫鬟婉儿就捧着个红漆木匣进了院子。

木匣上贴了张黄纸，写着"禁书名录"西个大字，婉儿扬着下巴道："大奶奶说宫里正严查私藏，姑娘房里的书得仔细查查。"

苏若苕正咬着块糖蒸酥酪，闻言把帕子往嘴上一按，笑出两个酒窝："大嫂真是贴心。

小翠，把书架子搬过来——对了，那本《周氏医案》在最上层，你够不着，我来拿。"

婉儿眼睛一亮，抢在她前头踮脚去够。

那本书刚翻到第二页，她就变了脸色："这......这上面记的都是偏方！"

"是父亲去岁给我的。"苏若苕歪头看她，"说是我娘当年管佛堂时总抄药方，让我留个念想。

大嫂若不信，咱们这就去前院找父亲对质？"

沈清妍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

她穿了件墨绿织金褙子，鬓边的珍珠簪子闪得人眼晕，听见"找父亲"三个字，嘴角抽了抽："不过是例行公事，妹妹别多心。"

等婉儿捧着空木匣退下，苏若苕望着沈清妍的背影眯起眼——她刚才瞥见那女人袖中露出半截靛青帕角，和昨日阿青在周大夫家后巷捡到的碎布，颜色一模一样。

"阿青，"她转身喊人，"去账房跟老金头说，我要查十年前佛堂的出入记录。

就说......就说老夫人想看看当年捐香火钱的善人名单。"

阿青应了声，刚要走，又被她叫住。

苏若苕从袖中摸出绣帕，对着阳光照了照——帕角的诗句里，"佛前香烬"西个字的针脚比别处密了三分，藏着她昨夜用密线绣的"软骨香"三字。

"有些秘密，"她对着窗台上的腊梅笑，"得摊在明处晒一晒，才知道谁怕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