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婉儿举着帕子,帕角沾着木匣上的柳叶纹碎屑,"奴婢亲眼见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昨夜翻了二姑娘的箱子!"
沈清妍的脸白得像新刷的墙:"我根本没碰过这东西!
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老夫人的拐杖"咚"地敲在地上,"十年前若苕她娘抱着这匣子进府时,你还在尚书府背女诫呢!"她转向苏若苕,眼底的浑浊突然清亮起来,"苕丫头,你来说,这匣子怎么到了她屋里?"
苏若苕垂着眼看自己的绣花鞋。
鞋尖沾着昨夜佛堂的香灰,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给她缝鞋时落的线头。
她抬头时,眼尾弯成月牙:"许是这匣子有灵性,见着老夫人来了,急着要认主呢。"
人群里不知谁"噗嗤"笑出声。
沈清妍的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却只能咬着牙掉眼泪。
苏若苕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忽然想起昨夜小桃遗落的靛青布角——有些人啊,总以为自己是下棋的,却不知早成了棋盘上的子。
是夜,苏若苕倚在窗台上看月亮。
阿青端着姜茶进来时,她正盯着案头那封抄录的密信发呆。
信末"观音庵偏殿"几个字被她圈了又圈,墨迹都晕开了。
"姑娘,周管家说观音庵的修缮队后日进场。"阿青把茶盏放在她手边,"前儿我去送冬衣,见偏殿的墙皮掉了块,里头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有幅画。"阿青挠了挠头,"不过被尘土盖着,看不太清。"
苏若苕的手指在窗棂上轻轻叩了两下。
夜风卷着梅香吹进来,把案头的信角掀起一角,露出"柳如烟"三个字——那是母亲最信任的师姐,也是当年佛堂里最会画壁画的巧匠。
她忽然笑了,把姜茶一饮而尽。
茶汤的热意从喉咙滚到胃里,像极了母亲从前给她捂手的暖炉。
有些秘密藏了十年,该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