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低声道:“冒犯师尊了。”
主卧的门是敞开的,外面春光明媚,柳叶上浮动着光,像是被打碎的琉璃,微风轻扬。
祁绥歌依旧觉得有些怪异,但听到他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对方给她涂烫伤膏。
晏澜不是没给她上过药,手指也不是什么隐晦的部位,总归比背后要正常,但被傀术伤到的那次祁绥歌都没有多想,这次却觉得有些怪。
可能是昨夜……
祁绥歌想起昨夜少年那双眼底浮动的情绪,沉默了几息,选择了视而不见。
她用没伤的那只手托着腮,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浮光。
如果她想要罚,现在晏澜己经不会站在她面前了。
光夜半私闯师尊卧房就足够关他一月禁闭,如果祁绥歌的二师姐在,晏澜早就被拉去戒律堂挨鞭子了。
再狠一点,如果祁绥歌有想法,晏澜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但……
祁绥歌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晏澜的时候,少年单薄地跪在雪地里,疏离冷淡,像是生命都能融在雪水之中,无声无息,轻缓到无人察觉。
她又想起那日在妖山,她随便一眼看过去,晏澜一个人坐在火堆前,无边的寂静和寥落顺着雾水融在他的衣袂,像是全世界就他一个人。
她心软了,不忍心。
算了。
祁绥歌己经在昨夜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了,如果晏澜想,那喜欢就喜欢吧,估计是年纪还不大,日后自然就懂了。
现在她纵着点又能怎么样?有她在,反正不会出大事。
她这三个徒弟,天塌了她都能帮着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