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哀吼都没有,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假象。
祁绥歌转身欲寻,衣袂拖曳,擦肩而过。
晏澜心头一跳,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少年的骨节微拢,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人没有办法再前进分毫。
风轻扬起衣摆,触碰的时候,情愫翻涌澎湃,温凉的触觉似乎能把他裹挟回每一个心动的瞬间。
这不是晏澜平时会做的事情,少年平时非常克制,哪怕最近“得寸进尺”,也不会做出这么冒昧的举动。
他不想让她找到那条蛇。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欲望。
毫无理由地肌肤相亲,微凉的感觉却让人觉得灼烫,祁绥歌停住了脚步,听着殿外的风声顺着她的衣摆溜过。
冰凉,温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师尊……”晏澜像是在没话找话,艰涩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呢?”
他像是很不理解:“是因为不够可爱吗?”
他不想让她看到狼狈的欲望,却又希望她喜欢他的存在。
祁绥歌轻轻偏头,她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漂亮,不施粉黛的时候更是惊人,眼尾昳丽,唇红齿白,似可扰冬雪,盈秋水,挽春山。
足以让人心神荡漾。
她有太多出色的地方,大多数人瞧见她的时候都只能记住她的实力和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产生诸多忌惮。
当一个人的实力己经到了别人不敢仰头惦记她的容貌之时,己经足够说明她的强大了。
可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她在少年的梦里。
他的梦里没有算计,没有虚伪,连血腥和杀戮都被他收敛了个干干净净。
祁绥歌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下意识敛了锋芒,无意之中多了些懒散,更加首白而随意。
可她自己不知道这些下意识的变化。
梦境随着时间的流逝分崩离析,通感随着灵力的流逝而逐渐减弱,祁绥歌终将离开这里。
祁绥歌垂眸想了下,没挣开他的手,轻声道:“可能是会咬人吧。”
这似乎只是随口诌的一个答案,不喜欢的理由数不胜数,不是所有的妖兽都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听话,大多数都是危险的存在。
晏澜也明白,祁绥歌只是随口回了一个答案。
但……
他的心念微动,看着她的身影,突如其来地难耐自己沸腾的情愫,渴望达到了巅峰,难以遏制地翻涌而出。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
这里是他的梦啊……
少年的第一次心动,暗自揣着仰慕的爱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把心动品了千万次。
这是第一次,她真正站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他不能留住她呢?
“不会的。”少年低声重复,像是一种承诺:“不会咬人的。”
他永远不会伤害她。
晏澜轻轻攥着她的手腕,让她落座在殿内最高的王座上,祁绥歌刚欲开口,瞳孔就猛然紧缩。
在最荒唐又虚无的地方,一切的存在都将变为虚妄,所有的东西都在层层崩塌,少年却收了无人知晓的獠牙,虔诚地屈膝落了个克制却又放纵的吻。
——祁绥歌在梦境崩塌的最后,收到了自己徒弟的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