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冥冥中感受到的一丝极其微弱、却仿佛源自九天之上的、带着浓浓不耐烦的意念波动……
他老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无尽沧桑和认命的叹息。
“传令……全宗……” 枯木真人的声音有气无力,透着浓浓的疲惫,“开启……节能模式……该炼丹的炼丹,该种药的种药……就当……就当闭门思过……休沐三日吧……”
他抬头望着头顶那层流转着温顺七彩符文、如同超大号琉璃罩般的光膜,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清虚前辈……您这‘安抚’……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于是乎,百草门上下,开启了一段极其诡异且憋屈的“休沐”时光。
弟子们起初惶惶不安,但发现这光膜除了出不去,并无害处,甚至比以前宗门大阵开启时还更“舒适”(至少没有防御反击的凌厉感),也就渐渐接受了现实。该修炼的修炼,该炼丹的炼丹(反正材料都在门内),甚至还有弟子在演武广场上,对着那层七彩光膜练习起了毫无杀伤力的花式法术——反正打上去也是软绵绵地弹开,安全得很。
枯木真人则每日雷打不动地来到碑林,对着那块玄青石碑,对着那两个小小的“爪印”,进行深刻的“思想汇报”和“虔诚祷告”,祈祷这三天赶紧过去,祈祷祖宗们千万别再想起他们这旮旯。
三天时间,在百草门人复杂的心情中,缓慢流逝。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笼罩山门的七彩光膜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红色。
枯木真人照例在石碑前做完“祷告”,正准备转身离开。
嗡——!
头顶的光膜再次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
这一次,波动过后,那流转了整整三天的七彩符文,如同完成了某种使命,光芒迅速黯淡、消散。坚固的光膜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碎裂、消失**了!
百草门,解封了!
“解……解开了?!” 枯木真人先是一愣,随即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祖师爷保佑!终于……终于熬到头了!”
整个百草门瞬间沸腾!弟子们欢呼雀跃,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然而,枯木真人的激动只持续了不到三息。
他猛地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到那块玄青石碑前,紧张地看向顶端——
阿澈那个小小的泥手指印,还在。
毛球留下的那块干涸的淡黄色印记,也还在。
但是,它们散发出的那种诡异的、能引动古阵的能量波动,已经彻底消失无踪。此刻的石碑,除了顶端那两行仙家墨字下方多了一上一下两个不太雅观的“装饰”外,看上去就是一块普普通通、饱经沧桑的石头。
枯木真人长长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万斤重担。
他盯着石碑上那俩“装饰”,眼神复杂地变幻了许久,最终,他转过身,对着身后同样心有余悸的长老们,用一种极其严肃、极其郑重的语气下令:
“传本座令!”
“此碑……乃我百草门……镇宗之宝!蕴含无上玄机(差点把全宗送走的玄机)!”
“即刻起,加设三重防护禁制!派……不,本座亲自坐镇看守!”
“任何弟子,不得靠近此碑十丈之内!违者……门规处置!严惩不贷!”
枯木真人咬牙切齿,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尤其是……禁止任何形式的……**题名、留印、按爪**!!!”
长老们看着掌门那副“谁敢再碰这碑老子就跟谁拼命”的表情,齐刷刷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躬身领命:“谨遵掌门谕令!”
枯木真人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石碑上那两个小小的“爪印”,仿佛要将这“血的教训”刻进灵魂深处。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尽的沧桑:
“三天……整整三天啊……老夫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这种……被‘温柔’圈养的感觉了……祖宗们……求求你们……千万别再来了……”
***
无名山谷。
篝火依旧噼啪作响。
肩扛七彩咸鱼佛的云渺,和抱着毛球的玉衡,同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百草门的方向。
“咦?好像……安静了?”玉衡眨眨眼。
“嗯,大概是……闹腾完了吧。”云渺点点头,语气平淡。
阿澈在火光的映照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