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的火光骤然亮起!仿佛被这尸油灯的气息勾动了体内潜藏的、属于破庙尸蟞的阴煞怨毒!
“嗬……嗬……”士兵们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响,动作变得更加混乱,甚至开始互相撕咬抓挠!他们身上被尸蟞咬伤的伤口处,猛地渗出更多粘稠的黑血,一股更加浓郁的尸腐恶臭弥漫开来!
“就是现在!”陈观棋强提最后一丝力气,抓起旁边散落的一把生糯米,混合着自身舌尖精血,狠狠洒向那几个混乱的士兵!
嗤啦——!
如同滚油泼雪!沾染了精血阳气的糯米打在士兵身上,尤其是他们溃烂的伤口处,瞬间腾起浓烈的黑烟!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嚎,动作瞬间迟缓,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剧烈抽搐着,伤口处黑血汩汩涌出,带着细小的、如同蛆虫般的黑色尸气!
秋生抓住机会,桃木剑金光暴涨,配合着镇尸符,精准地拍在几个士兵的额头!
“定!”
符箓金光一闪,几个士兵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幽绿火光熄灭,彻底瘫倒在地,没了声息。
堂屋门口,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满脸惊恐泪痕的镇民瘫软在地,正是刚才报信的人,显然被吓傻了。
“李寡妇家……到底怎么回事?”秋生喘着粗气,厉声问道。
那镇民浑身哆嗦,语无伦次:“死……都死了!李寡妇,她两个娃……还有……还有她卧病的老娘……全……全变成干……干尸了!皮……皮包着骨头……眼珠子……都……都瘪了!墙上……墙上用血……画了好大……好大一个狐狸头!眼睛……眼睛还在流血啊!”
狐狸头!又是狐妖残留的邪术?不!陈观棋心头猛地一跳!尸油灯!引魂尸油灯!他猛地低头看向秋生手中那盏依旧燃烧着幽绿火焰的油灯!
灯盏内,那粘稠的黑色尸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了一丝!灯焰中,隐约多了一缕极其细微、充满不甘和恐惧的灰败气息——正是属于李寡妇及其家人的怨念!
这灯……不仅能引魂溯源,竟然还能在近距离感应到新生的、强烈的枉死怨气,并自行汲取其怨念作为灯油补充?!
“不好!”陈观棋瞬间明白了那黑袍摊主所说的“灯油珍贵,省着点用”的真正含义!此灯简首就是吸引和收集怨念的邪物!长时间持有和使用,必然引来更多不祥!
“秋生!快灭灯!”陈观棋急喝。.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秋生也反应过来,连忙试图吹熄灯焰。然而,那幽绿的火焰在秋生吹出的气息中只是微微摇曳,竟顽强地燃烧着,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用符!”陈观棋抓起一张镇邪符递过去。
秋生将符箓拍向灯焰!
嗤——!
符箓瞬间燃烧,化作灰烬!灯焰依旧跳跃!
“这……”秋生脸色难看。
陈观棋心念电转,一把夺过尸油灯,双手将其紧紧按在怀中青铜丹炉的鼎腹之上!
嗡——!
丹炉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鼎腹内的星屑幽光瞬间加速旋转!一股强大的吸力爆发出来!
那幽绿的灯焰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地挣扎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灯盏内粘稠的尸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被那星屑漩涡强行抽离、吞噬!连同灯焰中属于李寡妇一家的怨念,以及之前剥离文才妖气时沾染的各种驳杂怨念,一同被卷入漩涡之中!
几个呼吸间,灯盏见底!那根缠绕着头发的指骨灯芯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寸寸断裂,化作飞灰!幽绿的火焰彻底熄灭!
一股精纯却阴冷的能量被丹炉炼化吸收,炉壁上饕餮兽面纹路深处,除了粉红印记和青黑煞气,又多了一丝极淡的灰败色泽,一闪而逝。丹炉的气息似乎更加内敛深邃了一分。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阴影笼罩心头。
“师父!”两人连忙冲回静室。
九叔在陈观棋的搀扶下,勉强吞服了几颗药丸,脸色依旧灰败,但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他听完秋生对前院和李寡妇家惨状的描述,又看了看被拔除妖气后依旧昏迷不醒、被阴煞侵蚀的文才,眼中充满了刻骨的寒意和深深的忧虑。
“狐妖虽灭,其残留的邪术依旧在收割人命,收集怨念精魄!李寡妇家……恐怕只是开始!”九叔的声音沙哑而沉重,“这幕后黑手……是要用整个任家镇的生灵,作为血棺凶胎破关的最后祭品!”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镇外任家祖坟所在的那片阴森山头。天色阴沉,铅云低垂,那片山头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