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一片不祥的灰黑色雾气之中,隐隐传来沉闷的、如同大地呻吟般的异响。
“祖坟怨气……己经被引动了……”九叔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破庙风水局被我们破开一角,血棺凶胎受创,急需补充。任忠死了,但他布下的‘九阴聚煞’大局核心未破,反而因为他的死和血棺的反噬,失去了最后的控制,正在自行加速运转,吞噬地脉阴气,酝酿着更恐怖的爆发!”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看向陈观棋和秋生:“文才的妖气己除,阴煞暂时被压制,暂无性命之忧。当务之急,是阻止祖坟怨气彻底爆发,否则任家镇必成死域!甚至那血棺凶胎,也可能借怨气冲关而出!”
“师父,我们该怎么做?”秋生握紧桃木剑。
“去祖坟!找到阵眼!”九叔斩钉截铁,“‘九阴聚煞’这等逆天邪阵,必有核心阵眼镇压全局!唯有破坏阵眼,才能从根本上斩断怨气源头,阻止凶胎借力!”
他看向陈观棋怀中的青铜丹炉:“此物能吞噬炼化邪力,或许……是破阵的关键!观棋,你恢复得如何?”
陈观棋感受着体内依旧空荡刺痛但精神稍稳的状态,以及丹炉传来的沉静气息,重重点头:“弟子愿往!”
“好!”九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秋生,你留下照顾文才,守住义庄!我担心……镇上还有妖邪潜伏,或有人趁乱生事!用墨斗线封住院门,贴上为师最强的镇宅符!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天亮之前,绝不开门!”
“师父!”秋生急了。
“这是命令!”九叔语气不容置疑,“义庄是最后据点,文才需要人守护!而且……”他目光深邃,“我们此去祖坟,吉凶难料,必须留一条后路!”
秋生看着九叔和陈观棋苍白的脸,又看了看昏迷的文才,最终含泪重重点头:“弟子遵命!师父,观棋,你们……一定要小心!”
九叔不再多言,迅速从褡裢中取出几样东西:一把古旧的青铜罗盘,一叠深紫色的符箓,还有一小瓶颜色暗红的液体——赫然是黑狗血混合朱砂雄黄炼制的破邪精血!
“走!”九叔当先走出静室,步伐虽有些虚浮,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陈观棋抱起青铜丹炉,紧随其后。
推开义庄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血腥、尸臭和浓烈不安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街道上死寂无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如同鬼镇。只有远处镇东头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声,更添几分凄惶。
两人没有耽搁,朝着镇外任家祖坟的方向疾行。越靠近那片山头,空气越发阴冷粘稠,风中带来的腐朽土腥味也越发浓重。怀中的青铜小钱传来持续的温热悸动,指引着方向,同时丹炉也微微震动,鼎腹内的星屑幽光流转加速,仿佛感应到了前方浓郁而精纯的阴煞怨气。
当两人穿过最后一片枯死的树林,踏上祖坟山地的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久经风浪的九叔也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整个任家祖坟所在的山坡,己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雾气彻底笼罩!雾气翻滚,如同活物,其中隐隐传来无数凄厉的哀嚎、怨毒的诅咒和沉重的锁链拖曳声!山坡上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化作飞灰!裸露出的土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黑色,散发着浓烈的死气!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翻滚的怨气黑雾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完全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诡异高塔的轮廓!那塔形制扭曲怪诞,仿佛由无数痛苦挣扎的人体骸骨强行拼凑粘连而成!塔身缠绕着粗大的、由怨念凝结而成的黑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扎入大地深处!整座白骨塔散发着滔天的怨毒与不祥,如同镇压地狱的邪物,正贪婪地汲取着地脉阴气和祖坟中积聚的怨念!
“怨骨叠塔阵!”九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以枉死横死之人的骸骨为基,以其滔天怨念为锁,强行钉住地脉阴眼,将九阴聚煞穴的威力催发到极致!好狠毒的手段!这任家……到底造了多少孽,才能积累下如此多的怨骨?!”
他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白骨塔的方向!那里,就是整个九阴聚煞邪阵的核心阵眼!
“阵眼就在塔底!必须毁了它!”九叔眼中寒光爆射,“观棋!跟紧我!此地怨气己凝成实质,凶险万分!”
他咬破指尖,将精血涂抹在青铜罗盘之上,罗盘瞬间绽放出柔和的青光,勉强在两人身周撑开一小片光晕,抵挡着翻涌而来的怨气侵蚀。同时,他手中数张深紫色符箓无风自燃,化作几团紫色雷火,环绕飞舞,驱散靠近的怨念黑雾。
陈观棋抱紧丹炉,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