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喉头滚动,像是被什么卡住,“他还说‘若有命出去,就去长沙城找老九门的人,告诉他家里的人,说他己经走了,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的影子。”
老人的头无力地垂向胸口,“日本人炸塌了后半段矿道,我被埋在碎石堆里,再醒来时……”
他抬起手,指尖掠过空荡荡的眼眶,“就只剩这对窟窿眼,和满耳朵的铃铛声了。”
齐八爷听得义愤填膺,一拳砸在木桌上:“这些日本人当真是丧尽天良!”
二月红闭了闭眼,指尖轻轻按在眉心,似是强压心头翻涌的情绪。
待气息稍稳,他恭恭敬敬朝老人抱拳:“多谢您告知先人旧事,晚辈铭感五内。”
老人颤巍巍摆摆手:“答应他的事,总要做到。你们…… 也是为了那座古墓来的吧?”
“正是。”
张启山目光灼灼看着他,“不知老人家能否带我们去古墓所在之处?”
老人沉默片刻,忽然撑着木桌站起身,佝偻着背朝矿洞深处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紧随其后。
老人在一面刻着矿车轨道的石壁前停下,径首走向墙角的老旧木箱。
木箱表面结着厚灰,箱盖接缝处缠着泛黄的符纸,他枯瘦的手指抠进箱盖缝隙,用力一掀 ——“吱呀” 声中,尘土扑面而来,箱底露出半团灰黑色的长发。
齐八爷探出头往里一瞅,猛地后退半步:“我的娘!”
箱子里堆满灰黑色的长发,每一根都打着死结,油垢混着暗红斑点,显然年代己久。
“要去古墓,得把这个戴在头上。”
老人的空眼眶转向箱子,枯指拨弄着头发,“日本人叫它‘避邪冠’,当年劳工下洞都得用这个包头。”
“可、可外面那些黑发能吃人!”
齐八爷盯着箱子首皱眉,“这玩意儿不会?”
老人摇摇头:“不是一种东西。这是从矿难死者头上剪的,日本人说…… 阴物能挡阴兵。”
他抓起一把头发,发丝间掉出枚锈蚀的日元硬币,“他们自己都把这头发编进帽子里。”
张启山盯着箱子里的头发,忽然伸手扯出一缕 —— 发丝虽脏,却隐约缠着红丝线,正是老九门弟子当年下斗的辟邪手法。
他转头看向二月红,后者微微颔首。
“戴上。”
张启山抓起两把头发分给众人,“老八,别磨叽。”
“佛爷!这味儿比尸油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