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拟定”、“草案”、“请过目”这些词语,在这种场景下,无异于直接宣判。这根本不是商议,而是通知。
呼延博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那份皮纸卷轴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去拿。一名离得最近的老臣,颤颤巍巍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卷轴。
第一条: 西凉承认居胥山及其以东区域为大周之合法领土,西凉军队及官方人员需在协议签订后七日内,全部撤出该区域,并后撤至少五十公里,此五十公里区域内不得驻扎任何成建制的武装力量。大周有权在居胥山区域建立永久性军事设施。
第二条: 西凉需向安平县支付战争赔款,总计肆拾亿(4000,000,000)华元。首期款项壹亿(100,000,000)华元,需在协议签订后一个月内,以黄金、白银、或安平县认可的等价物资(如良马、皮毛、矿产、人口)支付。剩余款项可以分期付清,每年支付壹亿华元,具体支付方式另行协商。若逾期未付,安平县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追讨的权力。
第三条: 双方交换所有战争俘虏。安平县需保证所有西凉俘虏的生命安全和基本待遇,并在协议签订后十日内完成交接。
第四条: 西凉承诺,未来十年内,不得以任何形式主动对安平县及其盟友采取敌对军事行动或进行军事威胁。若有违反,安平县将视为协议作废,并采取最严厉的反制措施。
第五条: 为保证协议执行,西凉需派遣至少三名王室核心成员(包括但不限于王子、公主)前往安平县“学习交流”,直至赔款全部付清为止。
第六条: 双方恢复边境贸易,具体细则由安平县主导制定。
...
随着老臣低声将条款逐一念出,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死寂,继而转为难以抑制的愤怒和绝望。
“割让居胥山...”一位将领忍不住低吼,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赔款……肆拾亿?!黄金白银?...奇耻大辱!”年轻的王子们更是又惊又怒,看向李文渊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文件内容简洁明了,条理清晰,每一条都像一把精准的刀子,割在西凉的要害上。土地、金钱、军备、主权、尊严……安平县的要求苛刻到了极点,字里行间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呼延博听着那一条条如同催命符般的条款,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又从铁青转为死灰。他猛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文渊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西凉君臣们消化这残酷的现实,他的平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知道,炮声虽然暂时停了,但悬在瀚海城头顶的利剑并未移开。西凉,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文件上列出的条款,无一不是在羞辱西凉,在敲骨吸髓。西凉大臣们议论纷纷,愤怒、屈辱、不甘的情绪在他们心中翻涌。
“这……这简直是强盗的条件!”一位西凉将军怒吼道。
“我们……我们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屈辱?”另一位大臣哭喊道。
“难道我们只能选择战死吗?”有人绝望地问道。
此时,城外再次响起炮击声。只是,它变得更加有规律,更加精确,更具威慑力。每一发炮弹,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着西凉王庭的心灵。
炮弹的轰鸣声,与西凉大臣们心中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鸣。
炮击的频率和强度,逐渐增加。炮弹的落点,也开始变得更加精准,甚至开始瞄准瀚海城内一些象征西凉王权的建筑物。
西凉大臣们,包括呼延博,都开始感到恐惧。他们已经明白,安平县的炮击,不仅仅是为了威慑,更是为了逼迫他们屈服。
他们已经明白,他们已经输了。
他们已经无力反抗。
他们已经陷入了绝望。
呼延博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在文件上停留了很久,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我同意。”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声音颤抖得厉害。
“王上!”大臣们惊呼。
“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呼延博说道,“为了西凉的未来,我们必须接受这些条件。”
“但是……这笔军费……”有人犹豫道。
“先答应停战,其他的,以后再说。”呼延博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很好,”他说道,“那么,停战协议,现在就可以签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