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静静地站在一旁,既不催促,也不解释,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这一切。他的镇定,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压力。他知道,西凉没有选择。
呼延博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绝望。他拿起代表王权的印玺,颤抖着,在那份屈辱的协议上,重重地盖了下去。
“王上!”一片悲呼响起。
呼延博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言。
李文渊上前,仔细核验了印玺,确认无误后,收起了协议的一份正本。“协议即刻生效。根据约定,我方将暂停炮击。请西凉王尽快履行协议条款,特别是首期赔款和撤军事宜。”
“协议已签署,目标确认。停止‘雷鸣’行动。”
几乎就在李文渊讯息发出的同时,瀚海城外,那持续了数个时辰、如同催命符一般的炮声,戛然而止。
突然降临的寂静,让金城内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适应。但随之而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加沉重的压抑。炮声虽然停了,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并未消失,只是暂时收敛了锋芒。
安平县,指挥中心。
“报告县令,李县丞讯息,协议已签署,炮击已停止。”
顾承安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命令:第一、第二突击营,原地休整,转入防御姿态,监控西凉撤军情况。工兵单位开始在居胥山选址,准备构筑永久性防御工事。命令后勤部门,准备接收赔款物资和俘虏。”
“是!”
“命令‘鹰眼’无人机部队,保持对瀚海城及周边区域的持续监视,重点关注西凉军队动向和王庭内部情况。”
!“是!”
命令一道道下达,安平县的战争机器,从雷霆反击的进攻模式,迅速切换到了巩固战果、监督协议执行的模式。
消息传回安平县城,民众们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他们之前只知道与西凉开战,并不知道前线战况如此顺利,更没想到会赢得如此彻底,甚至逼迫西凉签下了城下之盟。对县尊顾承安的敬畏和拥戴,达到了新的高峰。
而在金城,则是另一番景象。协议签署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死寂和绝望。贵族们忙着筹措金银细软,以应付那天文数字般的首期赔款;将领们则屈辱地开始组织军队撤离,将祖辈守护的土地拱手让人;而被选中的王室成员,则在默默准备行装,踏上那条前途未卜的“学习交流”之路。
西凉的失败,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彻底崩溃。安平县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用一种碾压性的力量,在极短的时间内,摧毁了他们的军队,瓦解了他们的意志,剥夺了他们的尊严。
武神宫派出的验收官在数名西凉官员的“陪同”下,开始清点和核验用于支付首期赔款的物资。黄金、白银、成箱的珍贵皮毛、上等的战马……这些曾经象征西凉财富和荣耀的东西,如今正被屈辱地装车,准备运往那个他们不久前还视为蛮夷之地的安平县。
安平县的部队,则在王三和赵虎的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在居胥山脉建立前进基地和防御阵地。先进的工程设备被运往前线,模块化的观察哨、火力点、甚至小型的无人机起降坪,都在快速构筑中。居胥山,这座曾经的天堑,如今成为了安平县插入西凉腹地的一把尖刀,也是守护安平县西部门户的坚固盾牌。
这场由矿脉引发的战争,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闪电般地结束了。安平县不仅获得了矿脉,更是一举夺取了战略要地,获得了巨额赔款,彻底打断了西凉的脊梁骨,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发展时间和战略纵深。
西凉的格局,自此彻底改变。一个新兴的、拥有神秘力量的势力——安平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登上了这片区域的权力舞台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