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中的是鹤顶红,下毒的人,等的就是我们露出破绽。"
苏若苕望着他眼底的担忧,突然笑了。
她抽出手,从袖中摸出裹着帕子的玉佩:"你瞧,我早把它藏在最稳妥的地方了。"帕子展开时,羊脂玉在晨光里泛着润白的光,"再说了,我可是在庵堂里管过账、劝过香客吵架的苏小师傅,哪能那么容易栽跟头?"
顾砚之被她的笑晃了神,耳尖微微发红。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珠花上的桃形珍珠蹭过他指尖:"你呀...总把什么都藏在笑里。"他低头收拾案上的账册,突然顿住,"这页..."
苏若苕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
泛黄的纸页上,用小楷记着"承安三年九月,扬州苏记绸庄进缎子百匹,银三百两",旁边有行极小的批注:"婉娘说,这匹月白缎子像玉宁宫的檐角。"
"苏记绸庄是我外祖父的铺子!"她突然抓住顾砚之的手腕,"母亲嫁入苏府前,外祖父常给宫里送绸缎。
玉宁贵妃...莫不是当年订了绸缎,所以赠了玉佩?"
顾砚之的指节在她手底收紧。
他望着账册上的批注,喉结动了动:"我即刻让人去扬州调苏记的旧账本。"他将密册重新卷好,塞进她手里,"你且记着,查案要慢,保命要快。"
等顾砚之的马蹄声消失在巷口,苏若苕重新坐回案前。
她翻开那本记着"扬州苏记"的账册,发现最后一页夹着片干枯的葡萄叶——和母亲旧画像里葡萄架下的叶子,纹路一模一样。
"小翠。"她喊了声,见丫鬟掀帘进来,目光不自觉落在她鞋底——新纳的青布底,干干净净。
"姑娘可是要添茶?"小翠端着茶盏凑近,"奴婢方才见西院扫洒的小桃,鞋底沾了好些泥,也不知踩了哪处水洼。"
苏若苕垂眼抿茶,茶盏掩住嘴角的冷笑。
她想起老孙头说的"青布裙、泥鞋底",想起昨夜黑衣女子倒下的位置——离西院荷塘,不过半盏茶的脚程。
"小翠。"她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敲了敲案上的账册,"你替我做件事...要悄悄儿的。"
丫鬟凑过来,她附在耳边说了几句。
小翠的眼睛渐渐睁大,最后重重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去。"
苏若苕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低头摸了摸胸前暗袋里的玉佩。
晨光照在玉佩上,缠枝莲的纹路像活了似的,在她心口投下一片暖。
有些秘密,是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