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澜一首坐到了清晨,雾气稀薄,寒意浸透衣摆,他在等祁绥歌醒来。_小^说,C.M.S? ?最!新?章+节\更¢新¢快\
段凌有晨起练剑的习惯,江秋白一大早也开始打坐,两个人瞧见晏澜,点头示意,却都默契地没有打扰祁绥歌。
天色逐渐明朗。
晏澜守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祁绥歌理好衣服,穿戴好,慢悠悠地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一眼。
她换了一身青丝白衣,青绿色的绣纹在衣服上格外的清新,衣袂拖曳,像是云端傲然温和的清花,眉眼清丽。
晏澜瞧见她,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一下。
好漂亮。
少年慌促地偏开视线。
和他想象的不同,祁绥歌醒来后先是看段凌练了一会儿剑,又指点了下江秋白,没有来找他。
晏澜等着她,难得有些煎熬,不安随着时间一点点放大,像是把人放在火炉上煎烤,他越来越焦灼。
终于,祁绥歌回首了。
晏澜没忍住叩紧了剑,清晰流畅的下颌线下意识绷紧,白衣因为雾气变得潮湿,又在清晨变得微微干了起来。
她要说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
祁绥歌的眉眼含着几分笑意和懒散,温声问他:“困吗?”
晏澜哑住了,心跳狂跳,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她。?2/咸¥`×鱼/|看`书£网??? |首,发$
祁绥歌应该是知道他是谁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态度?
难道昨晚那个人不是她吗?
不可能。
他都做好被她逐出师门的打算了。
那……
心跳如鼓,身上都烫了起来,晏澜攥着剑,匆匆收回视线,低声道:“不困。”
“他们两个还要再练一会儿,你守一晚上,理应休息一会。”祁绥歌像是在安抚他,那点笑意不像是假的:“待会我叫你。”
晏澜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超脱了他的意料,让他感到无措,胸膛之中有些东西疯狂生长,他想要靠近。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换来她一句困吗。
人类其实是很狡诈的生物,自大,高傲,容易嫉妒,虚伪又可笑,不一定比妖好到哪里去,在遇到危险和麻烦就会想法设法地摆脱规避,非常的利己。
为什么她……
祁绥歌看他状态不对,最后笑着反问道:“觉得这里不安全?那我守着你?”
祁绥歌撩起帐子,晏澜尽力克制着自己纷乱的思绪,抽出身拒绝道:“师尊,我不用休息的。”
而且祁绥歌的帐子,他在里面休息……
“我守着你,休息吧。”祁绥歌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腕,感觉他身上滚烫,她拉着晏澜进去了。+8`6*z?h_o′n¨g·.-c!o*m,
她似乎拿这个小徒弟也没办法,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本符书,很自然地靠在帐篷一角翻起来,低声哄他:“睡吧。”
祁绥歌不像是在欺骗设计他,她也不屑于去用温情骗一个人。
晏澜沉默了几息,最后把剑放下,不敢解衣,便合衣休息了一会。
整洁的帐篷,被褥中萦绕着女子身上的清香,外面是段凌的剑破开雾气的声音,像是幻象,让人恍惚。
似乎很多年前血山血海中,他一个人拿着剑迈过尸体,自己的血和对方的血一起混杂,土壤都无法吸收那些血水,汩汩成为了溪流的回忆己经变得遥远而模糊。
不算格外安静,帐内传来轻微的翻书声,外面的剑破空的风声也可以被他察觉,却让人有一种迷茫的安心感。
晏澜最终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还有胸膛内那开始疯长的情意,近乎失控,完全超脱了他的掌控能力,跟随着心跳生根发芽。
最终,在疯狂的心跳下放肆生长。
——
晏澜本身就眠浅,也不嗜睡,但大抵祁绥歌的气息具有安抚的意味在,所以他没有轻易醒来。
祁绥歌居然一首都没有吵他,一个渡劫期的心性难以被普通人度量,祁绥歌在很认真地看符书,专注而投入,甚至没有察觉晏澜的苏醒。
晏澜呼吸都滞住了,悄然看着女子的侧脸,视线克制地描摹着对方的轮廓。
细密的眼睫,挺立的鼻梁,还有唇,再往下是绷紧贴身的合衫衣襟……
祁绥歌突然察觉到了,她偏头:“晏澜?”
晏澜起身,嗯了一声,慌促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随后他